臂,竭盡溫柔地擁上了晏蒼陵,“來,給我一個擁抱,便當慶賀我同過去告別。從今日起,我會嘗試著遺忘過去,正視恐懼。”
晏蒼陵笑了,將季臨川緊緊地擁入懷中,給他所有熱量。這一個擁抱,無關情愛,只與勇氣有關。
季臨川是堅強的人,晏蒼陵始終相信,他可以恐懼數年,卻可在一瞬間站起,只需一句簡單的鼓勵,一個樸實的承諾,便能讓無助的他張開雙翼。
鬆開懷抱時,季臨川頭還有些暈眩,險險地扶住晏蒼陵:“我一旦心病生,便會如此,你不必擔憂。”他試圖安慰晏蒼陵,不想他越是如此安慰,晏蒼陵越是不安,還弄得晏蒼陵神經兮兮的,喚王大夫給他開了一對沒甚用處的藥。
“成了成了,你要將我弄成藥罐子不成,”季臨川橫了晏蒼陵一眼,將那些有的沒的藥推拒開來,“我一會兒歇會便好,不必擔憂。”
“璟涵,你若有何需我相助的,只管說,我定會助你。我只求你一時,”晏蒼陵頓了一瞬,目光直白地盯著季臨川的眼瞳,深邃地似能將人吸食進去,“你若有事,定要告知我,不要瞞著。”
“嗤,”季臨川笑了出聲,“我能有何瞞著你。方才我不是想告知你,麼,是你不願聽。”
晏蒼陵搖首:“你今日說,不代表明日不會瞞。今日若非我見著你的不對,你豈非會……不說了,你立誓便是。”
季臨川咂了咂舌,這人好生霸道,自個兒還未應呢。
“璟涵?”晏蒼陵揚了一聲,季臨川嘆息一聲,乖乖地立了誓。
晏蒼陵繃緊的線條,徐徐舒展開來,他會心一笑,給季臨川餵了一口水,岔開話題道:“也不知王斌同你爹怎樣了,該不會打起來罷。”
“說到這事,”季臨川放下手中茶盞,視線凝注在晏蒼陵身上,一字一頓沉得如同來自深淵,“我還未問你,關乎我爹之事呢。”
晏蒼陵心頭一跳,面上仍故作從容鎮定:“你爹何事。”
“你要我有事,都不瞞你。那你呢,你可能做到事事皆不瞞我,老實告知我?”季臨川不給晏蒼陵辯解之機,繼續唸叨,“人總說待人以誠,朋友當是如此,情人……”他一頓,臉上生起淡淡的紅暈,“情人亦是如此,若朋友時都隱瞞彼此,情人的話……嗯,總之,你還要瞞著我麼。”
看緋色爬上了季臨川的耳尖,晏蒼陵又驚又喜。季臨川主動提及“情人”二字,可是他承了自己之意?心頭湧上喜悅,晏蒼陵握住了季臨川的手,支支吾吾地道:“璟涵。我……你……”
“我什麼,你什麼,”季臨川嗔了一句,將他的手開啟,偏移了頭借風散去面上燥熱,“你若再不老實說,我連朋友都不同你做。”
“說……”晏蒼陵嘆息,論他在他人面前如何英明神武,對上季臨川那對真誠而無暇的眼,他便成了一隻軟貓,“唉,你想知曉什麼。”
“你在臨行前,問我如何對付固執之人,這固執之人說的可是我爹?你為何要如此做。尚有,王斌當真是替他大哥報恩的麼,為何言辭間倒像是替他自己不平。”
一口氣抖出如此多的問題,晏蒼陵倒真不知該先回復哪一個了。一口嘆息在胸前迂迴婉轉,最後吸入口中,化為了一句句肺腑之言。他毫不避諱,將自己所有的算計一一道出,連同王斌之事的緣由也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話盡之後,他毫無愧疚之色,反而挺起了背脊,端肅容色,正視季臨川頗為不悅的目光——到底他害得季崇德揹負了謀逆之罪,身為季崇德之子的季臨川,自然會不快。
晏蒼陵本準備好了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語,想勸動季臨川,不想季臨川卻自眉間展露了笑意,輕輕拍了拍晏蒼陵的肩頭道:“你辛苦了。”
沒來由地道出如此一句話,晏蒼陵尚有些發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