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身的丫鬟蘭草在哪?她怎麼樣了?”
冬麥站定略想了一下,才道:“回茹太太,那日少爺與茹太太被接回莊時,一片混亂,奴婢立時便被調到您身旁侍候了,之後,便一直守在屋內,外頭什麼情況,奴婢也不甚清楚。”
姚遙點點頭,想了想,才道:“誰送我們回來的?”
冬麥表情為難,想了半晌兒,才道:“少爺不常來我們莊上,而且,奴婢只是個小丫鬟……”言下之意便是,她真的不知道。
姚遙搖搖頭,吩咐道:“那好,你既知道少爺歇在一品居,便知隨侍的人是哪個,你去尋他,讓他務必尋些功夫過來。”說罷,一閉目,不去瞧冬麥的臉色。這小丫頭,機靈過頭了,一概推說不知,拿大夫和程承宇的話堵她。其實,姚遙知曉蘭草和春桃的情況怕是不妙,可究竟是死是活,總要知會一聲,心裡總是懸著也很難過的。
“是。”冬麥等了一忽兒,終是沒再費話,施禮退了出去。
姚遙閉眼嘆了口氣,那滲入骨髓中的疲累,還有深深地倦怠,都讓她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可心裡那根弦繃得太緊,總是無法踏實下來,精神無法鬆懈,睡眠也不會安穩。她忽略肩上隱隱地麻痛,靜待誰來給她解惑。
先是冬麥輕手輕腳進來,手裡提著一雕鶴朱漆食盒,放到床旁的小桌上,一層一層開啟,端出兩上小菜,並一碗紅棗粳米粥,姚遙看了看吃食,覺得腹內確實挺空,所以,也沒再追問冬麥找的是誰,只就著她的手勢,半靠起身,由著冬麥餵了她一碗粥,兩口小菜。吃淨之後,姚遙覺得更餓了,轉頭看向冬麥,打算要求再來一碗,那小丫鬟倒真是機靈,一見姚遙瞧她,便先張口解釋道:“茹太太先用這些,大夫囑咐要少食多餐,奴婢過個半個時辰再給您端些來。”
姚遙也不好再為難她,點點頭,便應了下來。冬麥鬆了口氣似的忙遞了她杯水漱口,又給她淨了淨手,便著急地收拾東西要退下去。姚遙沉默地看了一忽兒她的動作,才輕問:“你尋的是誰?說了何時會過來嗎?”
冬麥手上一頓,施禮回道:“回茹太太,奴婢尋的是少爺跟前隨侍的人,他說,您歇上一覺,他便會過來了。”
姚遙仔細瞧了她一忽兒,看得她侷促低頭,才收了視線,輕道:“那好,我先睡一覺。”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待姚遙睜眼時,只覺身上汗溼粘膩,疲乏更甚,她長長地呼了口氣,仍覺胸悶異常,十分不適。她推了推身上蓋得嚴實的被子,便聽得床旁那熟悉的清冷聲音響起:“熱,也需蓋著。”說罷,床縵掀起,表少爺那纖細地手便伸了過來,替她提了提被子,掖了掖被角。
姚遙一見那張異常蒼白的面孔,便覺鼻酸眼溼,兩行淚便順著眼角滾落下來,表少爺輕嘆一聲,抬手替她擦了擦了鬢邊,輕道:“嚇著了?沒事了,都過去了。”
表少爺不說還好,一說,姚遙便覺委屈更甚,淚也流得更兇了,一忽兒,便哽咽出聲,泣不成聲,表少爺無法,只好俯身過去,輕輕拍了拍姚遙未受傷的肩,可姚遙卻一伸手,摟住表少爺拉向自己,將臉埋進他的脖頸,號啕大聲起來。
表少爺一手撐床支著自己身體,一手輕撫姚遙,只一刻兒,便頭上冒出層細汗,姚遙覺出他的吃力,恍然記起他的肩也受了箭傷,便止了哭聲,鬆開了手,表少爺就著姿勢坐到床頭,輕喘了兩口氣,才道:“沒事了?大哭傷身,下次不哭了,哦。”話裡帶出明顯的寵溺,姚遙用手背抹了抹淚,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表少爺嘴角輕翹,從床旁拿了一個巾帕遞給她,示意她用帕子擦。姚遙接過帕子,拭了臉上的淚痕,才盯著他的左肩道:“你箭傷怎麼樣了?”
“無大礙,已收口了。”表少爺眼神輕柔地看著她,低聲說道。
“那便好。”姚遙點頭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