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鳶聞言,望著姜凝醉沒有任何表情參雜的臉,遲疑了好一陣子,才憂心道:“太子妃既然來了,不知能否勸勸殿下服藥。國事雖然重要,但是身子也不能不顧啊。。。。。。”
姜凝醉並不回答,只是偏頭看著那處燈光明亮處,她的臉色閃過一絲猶豫,最後沉聲道:“怎麼了?”
“似是奏摺出了問題。”碧鳶微垂著頭,低聲道:“不過朝堂之上的事,奴婢不敢妄加揣測。”
姜凝醉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她伸手端過碧鳶手裡的藥,越過她朝著沉雁閣走去。
沉雁閣外桃花清泉相映,現出一派生機和雅緻,但是閣內卻是靜悄悄的,到了晚上,沉寂肅穆的感覺越發的重了。
顏漪嵐此時正站在桌案邊上,側臺上的燭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遠遠看上去,整個人似乎陷在陰影裡,瞧不真切。她身前的奏摺排成兩摞整整齊齊的放著,還有一些零星攤在桌案上,姜凝醉隱隱約約記得,這些都是她翻閱過後挑出來的。
姜凝醉緩緩走過去,她放了手裡的托盤,目光好奇地打量著那堆奏摺,隨後不動聲色地移開。
將藥端到顏漪嵐的面前,姜凝醉淡道:“聽碧鳶說,你不肯喝藥。”
顏漪嵐扭頭看著她,臉上的寂淡慢慢散去,她微勾起嘴角,好笑。“你是來做說客的?”
不搭理顏漪嵐戲謔的語氣,姜凝醉只是冷冷道:“長公主誤會了。”她說著,嘴角彎起一抹涼薄的笑意,“我既然身為太子妃,那麼於我而言,對太子有威脅的人都應該死得越快越好。”
“咳。”姜凝醉的話引得顏漪嵐微微一怔,隨後好笑的輕咳起來。她朝著姜凝醉抬起了手,指尖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不要總是一副口是心非的樣子,這樣可不招人疼。”
顏漪嵐帶著寵溺的語氣讓姜凝醉措手不及,她往後避了避,冷冷拍開顏漪嵐的手,道:“我招不招人疼,就不勞長公主費心了。”
姜凝醉的動作牽扯著顏漪嵐肩上的傷口一併疼痛起來,她收回了手,隱下傷處一陣一陣的刺痛,用指尖單單觸了觸藥碗,隨後嫌惡地蹙起了眉頭,“藥都涼了,還怎麼喝?”
“。。。。。。”明明之前連藥都不肯吃,一點也不曾想過要顧惜自己的身子,如今卻又精貴得好像受不得熱禁不住涼似的,姜凝醉默然看著眼前的顏漪嵐,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實在是性子詭異到了極點。
想著,突然聽見沉雁閣外一陣腳步聲,碧鳶的聲音隨之響起:“殿下,六皇子求見。”
六皇子?
顏君賀怎麼會突然求見?朝中人人知曉顏君堯素來與顏漪嵐不合,而顏君賀作為顏君堯的人,怎麼會半夜前來求見呢?
姜凝醉疑惑地看著顏漪嵐,卻見她唇邊的笑意慢慢冷卻,對於顏君賀的到來既不感到驚詫也不覺得意外,沉聲道:“請進來。”
聽見顏漪嵐傳召顏君賀進來,姜凝醉轉了身剛要往沉雁閣外走,不想卻被顏漪嵐先一步叫住。
“你現在出去,只會跟他撞個正著。”顏漪嵐說著,偏頭看了眼姜凝醉,笑得戲謔。她的目光落在身後的流蘇珠簾上,衝著姜凝醉歪頭示意道:“躲進去。”
姜凝醉聞聲,抬頭瞪了顏漪嵐一眼,顏漪嵐這話擺明了是在戲弄她。她好歹也是堂堂的太子妃,哪有躲在珠簾帳後的道理?若是被人發現了,豈不是要給人笑話?
可惜沉雁閣外的腳步聲越發的清晰,姜凝醉並不想與顏君賀當面遇上,慌忙之下她也顧不得其他,只能依著顏漪嵐的話藏進了珠簾後。
顏君賀推門而入的時候,冷風順著敞開的門扉吹進來,一陣涼意。
顏漪嵐坐在桌案邊,側臺的燭光打在她的側面,映出一片冰冷強勢的光華。平日裡見慣了顏漪嵐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