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只見梧桐輕擺,楊柳依依,一汪池塘中,彩鯉擺尾,門前藉著日光,曬了一片書,整個院子並不華貴,卻充斥著讓人舒服的氣質,就像是洗盡鉛漿後,流露出的自然美好。
早已等候多時的青衣小婢道:“三娘請公子以此情此景作一首詩,若是聽的滿意了,便可入廳。”
寇立沉吟了片刻,朗聲道:“雲柳初綻束春風,飄渺人間處處通。有似月娥離寶殿,全如仙子入金宮。”
小婢女默唸了幾句,頓時目光一亮,道:“你且等著,”然後小跑入了院中,不過片刻,便就跑了回來。
“夫人說了,這首詩做的還可以,請公子再——”
“等等,”寇立眼中閃過一道奇光,忽然冷哼一聲,道:“不用了,我再作詩一首,如果這首三娘不滿意的話,本人掉頭便走。”
如果說之前都屬於寇立前身才學的正常發揮的話,那麼接下來,終於到了秀操作的時候了!
寇立拿起紙墨,揮揮灑灑寫了一首詞令,青衣婢接過一看,頓時小眼睜的圓溜溜的,二話不說,小跑了過去。
“公子,請!”
“不不,我來攙著公子。”
“三娘早已沐浴擦香,等候多時了呢。”
寇立面露傲色,勉強給面子似的走進了閨房中。
而他這首詩,正被當年的江南第一美人鄭重其事的掛在床頭——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倖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
過了足足一個上午,寇立才換了身衣裳,走出院中,對著驚疑不定的二先生道:“不要多說,直接下一家。”
馮三娘是出了名的心高氣傲,自打金盆洗手後,更是隻憑好惡行事,這就搞定了?
而在院中,華南峰面色發黑從夾牆走出,道:“三娘,這跟我們說好的可不一樣,說好的落對方名頭呢。”
閨房內,一位美人豔麗異常的身段若影若現,髮絲如烏雲,輕輕梳籠著,淡淡的粉香從隱隱透出。
“華公子,你須知道,女子無才便是德,男子有才便是最好的春·藥,我馮三娘一向最吃這一套的,這事你找別人辦吧,來人,送客!”
百麗館,寇仙人留詩三首,力壓吳門三大才子,唐小虎、祝小山、文小明。
脂粉院,江南第一才子一舉奪魁,與從不下樓清倌人白氏彈唱半日。
紅樓,寇先生一首斷腸詩,引得聞名而來的揚州知府愛女林碎玉淚灑當場。
醉花樓,寇立與當代酒聖斗酒詩百篇,引得萬眾圍觀。
明月院……
此後一月,江南第一才子寇立寇尋真,才名老孺皆知,詩詞於長街瓦巷中傳唱,引動一時風氣,又被冠以寇詞人、寇美詞之名。
就在這時,一道金光一閃而過,樊明娘和豕公子的身影在城中一角顯出,樊明娘聽到寇立這些天的事蹟後,頓時氣的哇哇直叫:“可惡啊,我家相公哥哥果然是塊香餑餑,一不看緊就容易被人搶走,該死的師姐,居然在這個關頭找我幫忙!”
眼見豕公子雙目無神,整個人好似瘦了幾十斤的樣子,頓時又怒道:“不就是被那隻野狐精吸了一口精氣嘛,多大點事,快去隨我找相公哥哥!”
而在一座著名青樓中,寇立忽然止筆,對著二先生道:“我累了,要回去了。”
“寇朋友何故如此?”二先生啞然道。
寇立悵然的搖了搖頭,任憑一干花魁前般挽留,依舊一步又一步,離開了這煙花柳巷。
可惡,肚皮裡的存貨用光了,這逼眼看看著是裝不起來了,再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