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suv大咧咧地停在原地,掛著錦城的車牌,後排座位半開。
楊遠意終於不穿規規矩矩的西服,換了身大衣,高領毛衣,從裡黑到外,側靠座椅坐著,一條腿隨意垂下,另一條蹬著底檻,穿雙擦得很亮的低幫切爾西靴。他橫著手機不知看什麼,兩根手指間夾了顆違和的棒棒糖,沒拆包裝。
「楊導!」閔紅棉早認識他,沒大沒小地揶揄,「什麼風把您親自吹來了?」
「西南風唄。」楊遠意說,從車裡一步塌下來,「上車。」
有專車接送直達劇組,閔紅棉滿意了。
她拎著包,和助理坐在後排,以為楊遠意要坐前排,剛想問「那方斐坐哪兒」,副駕駛的位置爬上來一個微胖的身影。
許穆扭過頭:「喲,棉棉,好久不見。」
閔紅棉:「……我楊哥不一起?」
許穆不做聲,大力把車門甩上,指揮司機:「走!」
幾米之外的另一輛suv,副駕駛車門關閉,隔絕開外間喧囂和冬日寒風。
方斐叼著楊遠意給的棒棒糖,他低頭系安全帶,聽見駕駛座上一如既往懶散的腔調,壓著發動機的嗡鳴問他:「沒有帶助理嗎?」
「自己能顧得過來,沒必要麻煩別人。」方斐誠實地說,「我習慣了,又是回家。」
楊遠意卻並不開心聽見這個獨立自主的回答,發動到一半的車子,他猛地拉起手剎,利落停在原地,然後轉過頭看方斐。
「別的呢?」
灰藍色的眼和冬天最相配,冷得很鋒利。
方斐被他目光颳了下,一時忘了幾秒鐘前剛說的字句:「……什麼。」
楊遠意不悅,卻又沒開口的意思,只一直凝視他。
空間充滿壓迫感,並不是久別重逢後該有的氛圍,方斐剛離開暖氣充沛但悶熱的空間,頭腦發昏,楊遠意看他,腦子漿糊似的轉了兩圈,忽地靈光一閃。
「啊……」方斐飛快地眨眼,「我的意思是……」
「嗯。」
「是……冶陽有你在。」
楊遠意的凜冽收斂三分,冷道:「我和你有關係嗎?」
方斐:「……」
方斐清了清喉嚨,坐直,抿起嘴唇,像無奈,更是在忍住不要太明顯的笑意。
好幼稚啊,他想,不敢說出口。
「笑什麼。」楊遠意扣住安全帶開關,用力一點。
繃緊的黑帶子彈起來,在方斐手背上抽出一道淺淺的紅痕。可他感覺不到痛,還偷著笑,摸了會兒那痕跡,抬起來,遞到楊遠意眼前炫耀。
方斐瞳色深,車窗過濾掉冬日的天光,照得他眼底有一層琉璃般的淺褐。
「疼啊。」方斐小聲說,「楊老師,你打到我了。」
楊遠意麵色和緩,很吃這一套。
他漫不經心地抓過方斐的手,眼眸微垂,手指撐著方斐掌心,舉到唇邊親了下。
「還疼嗎。」
「疼,」方斐心跳快得像要飛了,「你要不……再幫我吹吹?」
這次楊遠意沒再流連那個不算疤的小傷,他摟過方斐的肩,反手按下駕駛座前方的遮光板,背過身,抽出那顆吃到一半的糖隨手扔了,狠狠地吻了他的唇。
路邊隨手買的棒棒糖甜得膩人,可又放不開,只想更深入地嘗。
直到缺氧才喘著粗氣分開,楊遠意的眼底居然有衝動的緋色。
「冶陽太邪門了。」
模糊不清的話語,方斐沒聽懂,「嗯」了一聲,尾音朝上揚。
楊遠意用拇指摩挲方斐的下唇,剛被吸吮得飽滿,方斐望他時又那麼無辜,抬著下巴,好像要等他再吻。
楊遠意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