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顧含章是不是對你很差?”宋凌心立刻問出了心裡的話。
如果顧含章在她面前,她倒是不敢直呼其名的,畢竟那人著實冷得可怕。
但現在反正人不在,她一點也不畏懼。
顧含章站在原地,目光透過斑駁的竹節看向朝離。
“凌心,是我強求,你別擔心我,我已經放下。當初是我一意孤行,執著地要嫁給他,卻忽視了他根本就不曾心悅我的事實。香山初見,我對他一見傾心,各方打聽終於知曉了他的身份。後來在嘆息橋再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一顆心捧到他的面前任由他踐踏。昨日成婚的一切,由於當頭棒喝,將我打醒,以後我不會再做傻事。如今我更為擔心你,你要議親了,希望你以後能夠幸福。”朝離的聲音很輕。
要是她沒記錯,一個月後宋凌心會與人議親,半年後出嫁。
如果宋凌心嫁得好還沒什麼,關鍵是她嫁的人不是個好東西,連累她一屍兩命。
無論如何,都要讓她看清楚她那位未來夫君的本來面目究竟如何。
宋凌心不知道朝離擔心的是她,這會兒只覺得聽得心疼,甚至不敢去想朝離究竟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才會說出這番話。
“你說你放下,那你現在還愛他嗎?”
顧含章放輕了呼吸,喉結動了動,他也不知道為何今日會如此。
今日的顧含章有些失態,先是在紹華苑見到朝離打了紅玉未曾追究,接著是在宮門口下馬車時攙扶她,以及現在會做出君子做不出來的偷聽行為,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不像是他做得出來的事。
可現在,他偏偏就這麼做了。
“愛與不愛,都不重要,他非我良人。凌心,一年後我會與他和離,此事莫要聲張,若是被人聽了去,恐會生事端。”朝離回答。
面對宋凌心如此關心,她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本就是事實。
宋凌心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朝離竟然會如此大膽,她簡直想要直接將她給搖醒。
這些話怎麼可以輕易說出口?
“阿離,你瘋了!這可是太后賜婚,你若是提出和離,會丟掉半條命!”
朝離眼中滿是堅定,“丟掉半條命又如何?我已經下定決心,你不必擔心我。和離後,哪怕是繳了頭髮去當姑子,也好過在鎮北侯府蹉跎歲月,生不如死。”
見狀,宋凌心忍不住落淚。
就在這時,窗外的那一籠竹子突然響起稀稀疏疏的聲音,一籠竹子在震動。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