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如青說,「不僅痴情於一個人魚族,在冥海之底追了好多年,還總是胡言亂語,我都聽不太懂。」
「我斷定她是被邪祟影響了心智,」鳳如青說,「就如我當初相信了石妖給我看的所謂預言一樣,她遇見的肯定比我還厲害。」
「哎,」荊豐倒了杯酒,鳳如青因受邪祟侵入識海而死在極寒之淵的事情,一直也是他心中鬱結,若非如此,他肯定能夠同她相伴著長大,該是多麼有趣。
「願終有一天,這世界上再無害人的邪祟,邪祟都能以其他的方式修煉,」荊豐說。
鳳如青也舉起杯子,「願終有一天,人生來沒有等級之分,沒有高低貴賤。」
她的杯子輕輕和荊豐的碰在一起,穆良也舉起杯子,碰在兩個人的杯子上,「願終有一天,天裂帶來的影響完全消失,妖魔之間和平共處,四海昇平。」
三個人在這小小的湖邊小樓,許下這般逆天豪言的祈願,卻不知在未來的某天,這一切在他們每一個人的努力當中,終將變成現實。
第100章 第三條魚·師兄
三人一直暢飲到深夜, 這地仙釀製的蓮葉心確實醉人,荊豐許多年沒有這樣放肆開懷,主要是他爹素日管的嚴, 他又是掌刑罰,自然需得要在弟子們的面前有威嚴,況且穆良確實沒有什麼時間陪著他瘋, 鳳如青不在懸雲山之後,他就沒了玩伴。
此刻他已經醉得抱著酒壺對著窗外胡亂唱歌了, 鳳如青拉著他,免得他順著窗戶跌落進湖裡, 穆良也還在捧著杯子淺淺慢慢地喝,他滿面緋紅, 溫潤的眉目間也是完全放鬆的愜意。
鳳如青亦是微醺,以他們三個人的修為, 想要清醒過來, 也不過瞬間的事情,只是這美景良辰,這難得的相聚,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們都不想那麼快清醒,微微燻然, 天地晃悠悠的。
這湖光變成了海,這小店好似成了一艘巨大的船,目的地是他們暢想的理想國度, 縱然不可能到達, 縱然清醒過來就要再度奔向各自的忙碌與責任, 但這塵世當中短暫地自我放縱, 不過圖的是排遣些許奔波苦悶。
待到所有的酒壺杯盞全部都飲盡,已經是萬籟俱靜的黎明前夕,穆良架著荊豐去到他們包房不遠的房間,並沒有驅散酒氣,索性由著荊豐昏昏沉睡。
這房間有兩張床,穆良也躺在了另一張上,迷迷糊糊地閉眼。
他嘴角還帶著笑,其實這什麼心魔不心魔的,這樣也很好,他,荊豐,還有小師妹。
其實這樣就很好,去他孃的心魔……
鳳如青也回到了房間,就在他們的隔壁,穆良和荊豐都施過了清潔術上床,將她給忘了,她就只好哈欠連天地以水洗漱。
好在這店家的小二,到了這個時間了,也還是沒有休息,鳳如青沒用說,他們就已經將浴湯送進來了。
鳳如青泡了個澡,才從浴桶爬出來,胡亂用布巾擦一擦頭髮,便準備上床睡覺,爬上床便看到床上放著的袍子旁邊,掉出了許多小瓶子,鳳如青拿起來一瓶子,在手指尖擺弄了兩下,便嘆息了一聲扔在床上。
這東西大抵是用不上了,穆良連跟她在一起都不考慮,若是她給他喝了這個,穆良怕是要氣死。
鳳如青想起來就想笑,穆良生氣的樣子她還真的沒怎麼見過,她不介意伴著穆良走一程,左右弓尤回到天上之後,她也是獨行。
但穆良不願意,她也沒有必要去強求,鳳如青不會打著為他好的名頭做讓他為難的事情,穆良也不需要她如當年在幻境一樣的捨身行為,否則他不會始終瞞著她心魔的事情。
鳳如青將小瓶子都掃到一邊,頭髮還滴著水呢,也懶得以功法震一震,就這麼濕漉漉地要朝著床上趴。
這時候門突然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