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像是有硬塊哽住的感覺。她知道這是錯覺,哽住她的,是回憶帶來的苦楚,而不是別的東西。
看了下表,從公司出來已經快兩小時了,其實她感覺自己也快到達極限了。
耳邊聽到的盡是葉妙的哭聲,剛才對葉妙的反擊像是一時的腎上腺素增強,現在場面冷了下來時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
不管面前已經開始痛哭起來的葉妙有沒有想走的意願,秦悅羚感覺自己不能再忍受和她呆在同一個密閉空間了。這讓她幾乎窒息,特別是一直聽著葉妙的哭泣聲,似乎和過去的那一個夜晚重疊了。
那一天晚上,葉妙也是這樣捂著臉哭泣,求著江皓……
停,不能再往下想了!
她拿起包,對仍然坐著低頭哭泣的葉妙說:“走吧,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我不用你送,要走你自己走。”葉妙抬起臉,可以看出她用的彩妝質地不錯,只有眼妝稍微糊了,在這樣的哭泣下顯得梨花遭雨般頗有美感:“江皓的事,我不會原諒你的,不用你假好心!”
光說似乎還不解恨,她舉起面前的高腳玻璃杯,將滿滿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水,迎面潑了秦悅羚一身。
秦悅羚只來得及伸手擋了一下,側開臉擋住了讓臉上沒被淋溼,可是脖子下特別是胸前位置的春裝,大片染上了淡黃色的茶跡。今天她穿的是一套粉綠色的洋裝,溼了非常顯色。
“夠了吧你!”秦悅羚真的惱了,拿出紙巾擦拭了幾下胸前的水跡,然後冷冷地扔下兩句話:“葉妙,看來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連和平共處也是奢望。下次如果還有類似的言論,我會直接交給律師處理。”
轉身到了門口,沒有回頭又多說了一句:“我想,如果能夠不用再見,這對你和我都是好事。”
雖然葉妙缺乏友善和禮貌,秦悅羚仍然不忘離開時將賬結了。有服務員的眼光移向她胸前溼的那一片時,秦悅羚冷靜地微笑,解釋為是自己不小心灑了茶。然後像來時一樣地告訴服務員,如果她朋友不喊請不要進去打擾。
想了想葉妙現在的狀態,她又補充了一句話:朋友失戀了……
於是,所有在場的服務員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眼光。
…………
雖然時間尚早,但秦悅羚沒有再回公司,而是驅車回了家。
可能是茶室裡有空調,她胸前溼了還不顯得很有涼意。但一到室外,被春天仍然帶著涼意的風一吹,胸口一片涼浸浸,她到家不久就開始頭痛昏眩。
在茶室時沒有心思進食,胃裡可謂是空無一物。可是現在的秦悅羚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吃了感冒藥和止痛片便和衣倒到床上。
在葉妙面前,她必須堅強,可是那份回憶比任何人知道的對她的衝擊都要大。應付那短短兩個小時,她用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感覺自己已經心力交瘁。
她陷入了過去的迷霧,看到了過去和現在交纏的影子。明明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卻又夢到不存在的人,知道應該是夢,卻仍然沒法擺脫。
“江皓,聽說粉紅色的水晶代表愛情……來,你一顆,我一顆,小羚愛江皓,江皓愛小羚,好不好?”那張向來文靜溫婉的臉,只有對著心愛的男友時,才會露出嬌俏的表情。
那是她……
是誰在流傳那樣的流言,當一個男孩,吻你如蝶翼一般輕輕扇在你的臉頰,代表他對你的珍惜。
江皓的吻,開始時總是輕如蟬翼。
江皓的手,那時輕捧著少女的臉,如同捧著最珍視的水晶。
江皓……看似文弱的少年,卻有著那樣大的力氣……是他在上學的路上,推走了被風吹翻的樹,又是他握著少女的手,帶著她走過漫著雨水的石子路。
江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