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他的手一揮,竟將如意手裡的杯子給掃到了地上。
“出去,我想靜一靜。”
冷狂劍看著如意眼裡閃過的恐懼,心頭一軟,以手抱頭,再不說話了。
“如意,我們走吧。讓他靜一靜。”
寧靜看著如意幾欲哭了,拉起了她。
“姐姐,他肯定是在恨我。要不是我,他早回來了。說不定還來得及見到他父母最後一面。”
“傻妹妹,他怎麼會恨你,他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他那時候回來,說不定一樣也遭毒手了。他那樣子對你只是因為太難過了,並不是要有意如此,你就別往心裡去了。”
“姐姐。”
如意哭了出來。這一路的隨行,冷狂劍雖然不怎麼說話,可從沒吼過她。可是,就在剛才,他居然那樣對她。他那一揮,簡直就是拿刀子扎她的心。
“好了,沒事了。等他冷靜下來就好了。”
寧靜拍著如意的肩膀,嘆了口氣。看來這如意是喜歡上冷狂劍了。要不怎麼自己都不休息,卻還是要照顧他。只是,以冷狂劍現在的狀況,怎麼還可能有心情顧及兒女私情?世界上再沒有比失去親人更讓人痛苦的事了。
夜,更深了。
雪山的夜,有幾許冷清,也有幾許淒涼。
冷狂劍跪在父親的墓前,滿臉痛苦。
這一切讓他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真的是善惡有報嗎?在回到這裡之前,他還恨著父親。恨他怎麼會用人的生命造出了鬼刺那般的怪獸,恨父親為什麼一直用冠冕堂皇的雄心來助長自已的囂張。如果不是父親,也許自己會和若雪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如果不是父親,也許自己真的只願意做一個平凡的人,在這雪山裡過一輩子。這樣就不會被人斷了經脈,也就不會失去若雪了。可是,當他看到父親的墓,看到他已經不在了時,他的恨都沒有了。有的只是痛,撕心裂肺的痛。還有母親,那個總是溫柔地看著自己,溫柔地喊自己劍兒的母親,現在又在哪裡,還在人世嗎?自己從一個聲名顯赫的撼天教少主變成為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爹,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為什麼?娘,娘你在哪裡?爹,我娘她在哪裡啊?”
冷狂劍的聲音哽咽著,他的心痛得無法呼吸。低了頭,他如一個雕塑,就那樣的跪在墓前。
“狂劍哥哥。不要這樣,還是去休息吧。”
寧靜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看過我父親的傷口嗎?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
“我看了,他是自殺的。不過,我看了其他人的傷口,殺他們的人武功很高,一劍就洞穿了他們的心臟,沒有第二個傷口。”
“一劍就殺了他們?不可能的。他們都是我爹的徒弟,他們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等一的好手。怎麼可能一劍就被人殺了。”
“是真的。我仔細檢查了的。”
寧靜說著,臉上有了恐懼的表情。第一次見那麼多的死人,還得把他們一一埋葬,就是現在回想起來,她還是不知道當初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那你知道殺死他們的武功是什麼門派的嗎?”
“什麼門派?我沒想過。不過看著有點熟悉。”
寧靜被冷狂劍的話問住了。那時的她只有恐懼,並沒有想過那些人是被什麼武功所殺。就是在隨後的日子裡,她也只是讓自己努力忘記那血腥的場面,忘記那恐怖的一切,並沒想過去想其他的事。現在想起來,她突然覺得更加的恐懼。因為那一劍致命的武功她曾經很熟悉。
“不,不會是這樣的!”
寧靜呻吟了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忽然想到一個人,一個她所知道的,能一劍中人心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