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本來和品間鄰里是一樣的綠意盎然,那些本該繁盛的草木,都是被他練武練枯的。沙漠一般的景象就是他一步步踏出來的,也算是另一種海枯石爛了。”
說到這裡,紺棲豹似乎在回憶當年初見竹厭畢節時的場景,眼中流露出了跣足者的崢嶸感。
“那在竹厭時,他就已經是霄冥境界了?”
聽到這句話問話,紺棲豹笑了笑,旁若無人的繼續道:
“愛竹,卻不知道它是四君子之一。僅僅因為它繁衍能力強勁,是個陪練的好材料。名喚畢節,卻也不沽名牽繫,只因它的韌性、鋒利遠勝其他佳木,亦適合作習武的好材料。生於厭竹,卻偏偏最愛竹,鄰里之厭,卻是他之方便。我們這種人,才是真正盜名竊譽的人,嘖……”
聽完一段話,紺棲豹不再言語,眾人呆苶了一會兒。那些兵丁們也興趣盎然,反正當下如棋盤上的死局一般,加之紺棲豹在品紅也沒個什麼身份,旋即七嘴八舌又問道:
其中一個小兵問:“那竹厭畢節到底是什麼時候到的霄冥境界?”
還沒回答,另一個又問:“挑下藍雪俸家‘風劍’的那招‘萬節殺’也是在竹厭的時候練成的嗎?”
這時殷嵐發話了,她說了一段關於藍雪俸家的小故事:
“藍雪俸家當然是個不世出的人才,但他出世那天卻是他永久閉關那天。現在的人很難想象想他那樣的奇才也有被打敗的時候,而且還是潰敗。本來被看作為氏族希望、一品榮光的他,被毫不留情的擊潰,那份不甘心和羞辱可想而知。然而正是因為他尚且有這份榮辱心,才下得了那份甘願做一個邏城守的心。
他這一閉關,就是別人的一輩子。畢竟戰亂的年代,朝且不保夕。十年是一輩子,一天,或許也是一輩子。藍雪俸家把那扇心門關上的時候,他放眼的世界可是一個錦繡天地、歌舞華豔的虹顏吶。那時候人們的所思所慮、世態人心與當下……根本就是‘換了人間’。藍雪俸家被竹厭畢節擊敗的時候,世間雲蓋山巒一般的高手雲集、強敵環飼,他卻打不過一個連師傅都沒有的‘野路子’。他決定潛心修煉,可他出關之後,父母死了,誇他好學聰穎的街坊鄰居流散了,家也毀了,甚至連自己所在的品名都換了……徹骨的悲痛是當然的,而對於他來說,讓墮入深淵的恐怕還是‘意義’的完全喪失。因為他聽說,當年那個連劍都沒拔,僅憑劍鞘就敲敗他的竹厭畢節,竟然也謀取官職去了。從人的角度來說,他是出關了,但從心的面上看,他可能永遠的‘閉關’了。”
“因此才那麼萬惡。”這句話是烏重補充的。
顏覲也對殷嵐的話頗感不適,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是什麼立場。不過他並沒有說什麼。
此時,山崖之上狂風呼嘯。
紺棲豹道:
“別問了,看吧。”
說完眾人又把目光集中在那片林子中。而背後聽到那麼些話:
“唉,要是我家周圍也那麼多砍不完的竹子,以我的悟性,到霄冥界,玩似的。”
“就憑你?老子明天就給你種竹子去!要我說,肯定是有過高人指點,不然誰可能無師自通?對吧?”
顏覲聽到了那些兵丁的竊竊私語,搖搖頭,心中萌生了一個想法,“如果軍隊都像品紅這樣,只是帶頭的將領有著萬夫不當之勇,敗亡是在所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