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廚房領自己的早餐。
金盞抿著嘴兒衝羅扇笑,邊遞飯邊不冷不熱地道:“小扇兒吃慣了二等丫頭的伙食,不知道還能不能嚥下我們這些四等丫頭的飯菜呢?”
羅扇接過來嘻嘻地笑:“只要是飯都能吃得,何況是姐姐你做的,哪有咽不下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見羅扇這般沒心沒肺地笑著,金盞也不好再說什麼風涼話,只得甩甩手走開了,羅扇和金瓜小鈕子三個人扯了小馬紮子坐到一堆兒,你從我碗裡舀一勺粥,我從你手上啃一口饅頭,明明仨人都是一樣的粥飯,偏就覺得這麼混搶著吃才香,嘻嘻哈哈地邊吃邊笑,金盞在那廂看得直撇嘴。
吃完了飯,羅扇帶著金瓜和小鈕子從東北角門出去,一直奔了府裡的食庫,二號小廚房裡面還空空如也,得把所有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庫裡的檸檬是從莊子上運回來的,這一批都是方老爺去年種出來的果實,正史上的古代對食物的保鮮技術已經很出色了,比如柑橘這類的水果能從去年的十月份一直保鮮到次年的夏天,具體方法是這樣的:挑選優質的水果,“取冷水浸良久,冰皆外結”,意思是把水果浸於冷水中,使其外面裹上一層冰,然後放在冰窖裡,吃的時候拿出來,敲碎外面的冰就可以了,而且“味卻如故”、“至夏月味尤美”。
所以方老爺種的那批檸檬就全運回了白府的地下大冰庫裡冷藏了起來,羅扇她們除了要拿一些檸檬回青院去還要挑選各種的食材、佐料和工具,包括羅扇自己訂製的那些榨汁機啊手搖式打蛋器啊等一些簡單的現代式廚房用品。
三個人大件小件連揹帶扛吭哧吭哧地回到了青院,一切佈置妥當後已是中午,吃了午飯,回房睡了個飽滿美好的小覺,下午的時候就正式投入工作了。二號小廚房裡除了設著灶臺之外還有一張方桌和四個高腿方凳,這桌子是羅扇以方便隨時記錄食方細節為由特意申請來的,其實就是為了她們仨傢伙吃飯方便,坐在小馬紮上到底窩得慌吃不多不是?
食方是必須要記錄的,白二少爺給羅扇定的是每七天必須要出一個成品,出成品的同時還要把相關的食方一併交上去,所以羅某人不得不找孟管事借了本千字文,好照著上面的古代字寫方子。
七天出一張食方是不成問題的,所以羅扇根本不著急,將小廚房的門一關,和金瓜小鈕子圍桌一坐,三個人用羅扇在紙上畫的棋盤和紅豆綠豆黃豆做的棋子玩跳棋,誰輸了誰就負責去一號小廚房給大家端晚飯過來,吃完了再負責端回去,這樣她們仨就不必都跑去那邊看金盞那張冷臉了,如今有了自己的地盤兒,還是在自己地盤兒上待著最舒服。
小鈕子其實是這裡面最高興的一個了,因為被撥到了二號小廚房之後,她就算是正式的青院成員了,不必跟著一號小廚房的幾個每年換一回地方,而青山就在青院,兩個人見面的機會也多,雖然一個在後院一個在前院,總比不在一個院子要強。
二號小廚房的成員們現在可以說是整個青院乃至整個白府裡最為清閒的下人了,不用伺候主子也不用做一日三餐,更不用灑掃隨喚,每天就是吃吃睡睡玩玩侃侃,只要把門一關,全世界都被隔在了外面,誰也管不到她們,誰也記不起她們,一屋一灶一桌,就是這三個女孩子全部的生活。
羅扇狠狠地跟著金瓜小鈕子無憂無慮地玩了幾天,直到感覺著某些不敢深思和觸碰的東西已經被自己封印到心底最深的地方去了,這才重新把生活扳回了正軌,每日開始督促著金瓜和小鈕子用現有的食材練習刀工,自己則坐到窗根兒下拿了針線學做繡活兒。
第一個七天,羅扇交出去的食方是檸檬溜雞片,把嫩嫩的雞脯肉斜切成薄薄的片子,用鹽、料酒、白胡椒粉和蛋液醃漬起來,檸檬榨汁過濾,加入糖、水、鹽、粉芡調成汁子,架鍋燒油,把醃好的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