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逼你出手,讓你現在把力量耗盡了,之後你想做什麼,是不是就沒有辦法了?是不是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林然神色卻淡定,只是回答:“可你怕死啊。”
羅月臉色一變。
——他是怕死,他比誰都怕死,他好不容易得來的這一切,決不能被任何東西毀了。
所以他饞她饞得這樣厲害,卻也不敢先對她出手。
他想吃掉她,可又畏懼她。
“要不這樣吧。”
“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好主意。”
羅月眼珠轉了轉:“好姐姐,你與我來一次吧。”
林然:“…?”
“我這裡有雙修的好法子,你跟我來一次,我就不想吃你了。”他舔著嘴角:“我本來也捨不得殺你,你和我在一起,以後我就絕不侵入九州,我就留在西疆,給你當封疆大吏,幫你好好鎮守這裡,你自去忙你的大事,等哪日有空閒了,你便來看看我,我們雲雨恩愛,再等將來什麼時候——”
他低下頭,撫住自己平坦柔軟的腹部,忽然露出個羞澀又亢奮的神情:“我們生一個孩子,融有我們兩人的骨血,至親至密,我一定會疼愛它的。”
林然:“…”
林然:“……”
林然懷疑人生,忍不住問天一:“他怎麼還沒放棄這個念頭。”
天一翻白眼:“你怎麼能理解偉大的母…父愛……不,父母愛。”
“…”林然確實不能理解,並大為震撼,然後冷酷拒絕:“不,我拒絕。”
“——”
羅月臉上的紅暈漸漸消失,他撫著腰腹的手放下來,嬌怯精緻的臉龐顯出陰騭:“然姐姐,你非要與我為敵嗎?”
“你沒有情人,一個人清清冷冷的,就不寂寞嗎?”他語氣更輕柔蠱惑:“我哪裡不好,世上誰還能如我對你這般伏低做小?我什麼都會,什麼都願做,有千百個花樣能服侍得你快活,你若是再願意多費些心思籠絡我,將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髒事我都樂意替你做,你自高高在上做你的滄瀾劍主,永遠高坐在劍閣雲端,俯望著天下太平,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林然看著他,笑著搖了搖頭。
“不好。”她說:“我並不打算當多久的滄瀾劍主,也不需要滿是後患的所謂太平,況且,羅月,你活著,這滄瀾就不會太平。”
羅月神色徹底變了。
他幾乎要撲過來,林然手一抬,兩根筷子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去,生生撞塌了外殿的立柱。
羅月被迫停在那裡,手捂著臉頰,鮮血從指縫流出來。
林然拿起旁邊的勺子:“你可以出去了。”
羅月怨憤地看著她,眼神幾乎能將她生吞活剝撕碎。
“你會後悔的!”他發了瘋似的尖叫怒吼:“我要殺了她們,我要殺光所有正道的人,我要把那兩個賤人的腦袋提過來,讓你跪在我面前磕頭舔我的腳趾!!”
林然的回答是送他一桌子碗碟,並用勺子幫他打了個新的耳洞。
羅月發起瘋來,魔樓鋪開勢力大肆殺人,在西疆每片洲島每座城池追殺修士,正道損失慘重,九州的反叛勢力如潑了油的烈火氣焰高漲,那些原本蟄伏在暗處的、蠢蠢欲動的、靜觀其變的人,像是終於等到了這最好的時機,忙慌慌從各種角落鑽出來比著趁勢而起,一時間滄瀾大地硝煙四起,好像到處都是叛亂,到處都是鮮血與屍骨、到處都是梟雄與傳奇的事蹟,像一場光怪陸離又烈火烹油的死亡盛宴。
林然總聽人說,說野心是殺不盡的。
但她並不這麼認為。
野心是殺不盡的,但敢因為野心而真正動手的人,是可以殺盡的。
只要下得了那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