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怯懦,和如今這模樣相似又不相似——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依舊是諂媚狗腿著,可眉目之間卻是有了幾許的傲氣,顧盼之間竟然染上了柳公子的氣韻,這讓他很是好奇。
梅妝是愛柳公子的,最愛的莫過於那張麵皮,但他拿著銅鏡端詳著自己眼下酷似柳公子的面容還是覺得……差了點兒什麼,總是不完美。而他看著九姑娘一襲男裝風流倜儻的模樣,總算在其眉宇間找到了那麼點兒自己所缺的東西。
梅妝本想和九姑娘說些話的,他對自己喜歡的人都頗為親近,可九疑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縱身一躍,趁著夜色就遠走了。
踏雲訣是一種輕功,可它並非簡單的輕功,真正的高手以十成功力使出踏雲訣身法的時候可化身鬼魅、瞬間移行。九疑算是個中高手,原本她是沒必要如此焦急地趕路的,可她不放心,總覺得還是探一探大營的防衛比較好。
也虧得她多留了個心眼兒,梅妝這邊才把拜帖遞進去,帥帳周邊的守衛就多了三倍不止,貿貿然行動必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這是卜凌飛第二次見到傳說中的柳公子。
三年前,卜凌飛回京述職,午夜子時,一白衣公子飄然而至,錦緞遮目,俊秀非凡,他道:“卜元帥不記得本公子了,但……傾國傾城的銷魂夫人,您應該不會忘記。”
卜凌飛當下一驚,細看之下便覺出此人與蕭降城面容酷似,“你……是蕭公子?”
那白衣男子閒庭信步般踏月而至,伸出一指,搖了搖,道:“非也非也,本公子姓柳,貪歡公子柳陵鬱是也。”
貪歡公子,十多年前聞名江湖的風流騷客。卜凌飛訝異:這個人……明明才二十出頭的模樣。
柳陵鬱食指一勾扯下面上蒙著的白綢緞帶,道:“貪歡公子不貪歡,看來……卜元帥也是我亂懷樓的常客。”
卜凌飛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雙斜挑狹長的鳳眼,那般細細長長的眼睛裡含著冷淡的笑意,矜貴而傲慢,寒冽而妖媚。“你來做什麼?”卜大元帥不甘自己氣焰被壓,挺直了腰板問道。
柳陵鬱擺擺手,安撫道:“莫急莫急,本公子不過是來看看,看看你卜凌飛有沒有雄霸天下的野心罷了……”
此後種種可以想見,卜凌飛結了城下之盟,不得不為柳公子奔走勞碌。
時隔三年,柳陵鬱再現卜凌飛面前,卜凌飛覺得奇怪:只見眼前的文弱書生端茶小嘬,姿態甚是優美,與從前那陰寒冷冽的模樣截然不同。困惑歸困惑,卜凌飛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柳公子反覆無常,陰狠毒辣,須得小心應對。
“柳公子夜訪卜某,不知所為何事?”他當然知道柳公子所為何事,不僅知道,而且……他正是打算將柳公子一軍呢!此刻若是拿下柳公子,那此後……他就高枕無憂了!
頂著柳公子麵皮的梅妝放下了茶盞,微微地笑了笑。他剛才看到帳篷頂上有道黑影一閃而過,他知道……卜凌飛的死期已經到了。
卜凌飛對柳公子露出的這個嬌媚天真的表情十分困惑,對他這般輕慢蔑視的態度更是有些惱火,可他還未細想便覺得頸後一涼,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己沒了頭的身子。
梅妝差點兒驚撥出聲,九姑娘竟然把人家的腦袋給割下來了!那血濺得到處都是,粘稠而腥紅,噁心極了。
九疑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上那顆雙目圓瞪的腦袋,蹲下身撥了撥,冷哼了一聲,道:“兵馬大元帥也就這樣兒?我進來這麼長時間他都沒覺得不對,活該他現在是死的了!”
梅妝沒見過死人,柳陵鬱將他保護得極好,就算是在亂懷樓調&教女子也不曾讓他見過血。如今猛地見到如此血腥的場景,他的腿都軟了,幸好是坐著,否則還不癱在地上?他指著九疑的手指頭都在顫抖:“你……你……你怎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