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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俊�

單就是這個問題肯定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她錯就錯在於柳陵鬱萬分懷疑她的時候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柳公子半眯的眼眸霍然睜開,那細細長長的鳳眸裡射出兩道寒冽的冷光。他冷冷地看著九疑,暗沉的面容越發的陰翳,“九姑娘就這麼著急離開亂懷樓嗎?”

他這般好吃好喝地款待著她,悉心周全地照料著她,費盡心機地調養著她,縱使他最後是要殺了她的,可她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走呢?他這座亂懷樓哪裡不好,竟入不了她溫孤明夷的眼!

九疑這下懵了:這人留著自己不就是要讓自己殺人嗎?如今她左臂都廢了,最多再去殺一人,以命換命了了柳公子的心願。可……至此以後自己可就沒有任何價值了,柳公子留著自己究竟是要做什麼?

不知不覺中,九疑的手探入自己的袖中,那裡頭是一張地形圖,銷魂山莊的地形圖,要不要讓柳公子知道秦昭伯死前在幹什麼呢?九疑若有所思。

柳陵鬱本以為他這般一問,那猥瑣女子又要狗腿地點頭哈腰,再不然就是狗腿地溜鬚拍馬。然……九疑沒有,她神思遠飄了去,原本刻意畏縮的身子於不自覺中挺拔起來,緊蹙的眉宇雖然呆滯但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精明睿智。

“你在想什麼?”柳陵鬱被她的表情蠱惑了,他未曾料到:這個人正經想事情的時候也是傲然矜貴的。

“啊?”九疑插在袖中的手猛地一鬆,立刻回過神來,應道:“小人只是覺得柳公子的亂懷樓堂皇大氣,豈是我這等俗人能夠久居的啊!”

她嘻嘻哈哈地應承著柳陵鬱,柳陵鬱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變臉功夫一流的女子,心頭一剎那冷了:她是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左臂被廢絕不是意外,她一定是覺察到了什麼!如她這般心思隱晦的人怎麼會讓自己在亂懷樓的地界裡坐以待斃?

九疑瞧著柳陵鬱的面色一點點的黑下去,比陰翳更陰翳,不禁打哈哈道:“柳公子也是知道的,小人曾經也算是溫孤家的人,離家許久,想要帶著信物回去祭祖,這點願望也不算是過分的,您又何必為難小人呢!”

“曾經是溫孤家的人?”柳陵鬱抬眼側首,道:“難道如今你就不是溫孤家的人了?”

九疑苦笑,道:“柳公子,您難道不知道溫孤明夷十六年前已被突厥人給殺了嗎?現在站在您面前的不過是憋屈的九姑娘——一個廢了左臂的殺手,您總是這般把小人當猴耍,難道就不膩味嗎?”

她當然知道柳陵鬱的惡趣味,不僅知道,而且摸得一清二楚。她就是因為知道才不敢輕舉妄動,可這並不代表她真的願意任人宰割。

從前的柳公子只不過是要她做一條狗,好替他跑腿賣命,而現在……柳公子要的恐怕不止是這一樣。她再沒節操也是要命的,萼綠華沒了她照舊能活著,命沒了——那可真是什麼都沒了!

九姑娘就是這般豁達,要不然怎麼能在十六年顛沛流離中依舊過得風生水起、活得有滋有味?

而這種豁達,柳陵鬱不懂。

矜貴涼薄的柳公子眼裡只有“藥人”,再不然就是“走狗”,他怎麼能料到九姑娘的隱忍堅持?

故而,當他看著九疑站在他的面前,一臉無奈地問著他:“難道就不膩味嗎?”他只覺得她那副臉面有些多餘。但他也疑惑了,怎麼就不膩味呢?戲弄這個女子究竟有什麼有趣的地方,讓他愛不釋手、欲罷不能的呢?

罷了罷了,想這麼多做什麼?左右以後是要殺了這人的,如今只要留住她就好。

柳公子不耐煩地揮了揮衣袖,似是有些疲倦,道:“九姑娘想得太多了,你且好生將養,你的左臂本公子一定盡力而為,屆時還望九姑娘不辱我命,替我殺了銷魂山莊的蕭御倫蕭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