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跟前同樣低眉順眼的人。
出了一小會兒神,柳陵鬱猛地挑了挑眉頭,問道:“紅冶待你如何?”
“啊?”菊讓一驚。
“本公子問你紅冶待你如何?”柳陵鬱又重複了一遍。
“哦,”菊讓這才知道回話,“很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紅冶一日能與他說三句話就算了不得了,可他就是覺得紅冶對自己不錯。
點了點頭,柳陵鬱又問:“怎麼個很好法?”
“這個……”菊讓說不出話來了,難道說“是我自作多情”?可他沒有啊!紅冶待他的確是要比待別人好一些,不一定是指做事說話,而是一種感覺,就覺得那冷麵閻羅一樣的紅姑娘看著自己的時候眼眸裡帶著些許溫柔。
柳陵鬱見他說不出口,便換了個問題:“你覺得……本公子待九姑娘如何?”
“很好啊!”菊讓脫口而出。
“哦?”柳陵鬱的興致來了。
“您為她差點兒掐死蘭敞……”菊讓說這話的時候有些委屈,頗有些為蘭敞抱屈的意思。
柳陵鬱聽著這話不高興了,喝道:“差點兒壞了本公子的事兒、害了九姑娘的性命,這還能饒了他不成!”要不是蘭敞不知變通他也用不著除夕從銷魂山莊的祠堂裡趕回來!
菊讓垂頭,良久才憋出一句:“您從來都不打我們……”柳公子治下……從來都是溫言細語、循循善誘,動手打人……那是下策之中的最下策。所以……菊讓他們從來都沒被打過,略微訓斥就已是極限了。
“本公子還打不得了?”柳陵鬱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了,那是大大的不悅。
菊讓卻連連擺手,急道:“公子別誤會,菊讓不是那個意思……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恩?”柳陵鬱側首,下巴的線條頓時冷冽了許多。
“您……您……您從來不屑打我們……可您……您打九姑娘……”菊讓真是快被自家公子的眼神給嚇死了,好不容易說完了這句話,看見對面人依舊深沉的臉面他都想哭。
柳陵鬱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嘴唇開合竟如同喃喃自語一般道:“是啊……本公子時常打她呢……”說完便低斂了眼瞼,默不作聲地盯著手裡的紫檀木牌子,良久都不再動作。
“公子?”菊讓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他近日時常見著公子發呆,時常見著他出神,而公子的手裡一直都捏著那塊紫檀木牌子。這種情況他從來都沒遇上過,公子是亂懷樓的主心骨,是四公子頭頂的一片天,怎麼會出現這等失魂落魄的時候?
他這邊手足無措,柳陵鬱卻是摩挲著手中之物,淡淡吩咐道:“讓梅妝、蘭敞準備準備,明日隨本公子去洛陽。”
菊讓又糊塗了,好好兒的去什麼洛陽啊!公子的身子還沒好全,前些日子晚上又出去淋了雨,到現在還燒著呢!菊讓今日似乎比平日裡要呆滯上許多,柳陵鬱的話頭轉得太快,他跟不上。
柳陵鬱卻是不管這些的,只繼續道:“本公子這一走……許是不再回來了,亂懷樓交給你了,不要讓本公子失望。”他頓了頓,想起什麼似的看向菊讓,一雙細細長長的鳳眸褪去了平日裡的陰冷深沉變得溫柔和煦起來,“紅冶一直是在本公子手下的,如今……本公子把她交給你了,你要好生待她……”
“公子……”
止住菊讓的話,柳陵鬱把他招到自己的身邊,示意他坐在床邊,“你是本公子最得意的學生,以後心思放得細緻些,世風日下,你心性太過溫和善良,若想在這亂世全身而退……還需多加磨練……咳咳……”
“菊讓知道的……”
“恩,”柳陵鬱知他一點就通也不欲多說,只重新提起紅冶:“紅冶那丫頭不是呆,心思比你要深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