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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額頭撞在了沙發的茶几?上,並沒有破,卻有一聲巨大的悶響。
但是她卻毫無遲疑地又朝著牧引風撲過來,緊緊抱住了他,搶奪掉他手裡的茶杯碎片,生怕他傷到?自?己。
“沒事的,沒事了……”霍玉蘭心疼地抱著牧引風說,“我在呢,小風……”
霍玉蘭圈著牧引風的雙臂,用柔軟的聲線在他的耳邊安撫著。
等到?牧引風發作的勁頭過去,輪椅跌倒在地,兩個?人也?坐在沙發旁邊,緊緊地抱著彼此。
“沒事了……那些事情本來就不能怪你。”
霍玉蘭一直在輕聲地安慰牧引風,雖然並不是很瞭解牧引風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持續看到?幻影,卻堅信事情絕對不能怪她的小玫瑰。
他這麼善良,這麼溫柔,在壓迫和強行的塑造中長大,也?沒有真的扭曲變態,他無論做了什麼,肯定都是迫不得已的。
他一直無法?掙脫的自?責和噩夢,就是最強有力的佐證。
霍玉蘭真的心疼不已,心疼得不斷在親吻著牧引風的側臉。
牧引風漸漸地從那種發病的渾噩狀態裡面脫離,但他下一秒渾身僵硬血液凝固,因為他看到?了霍玉蘭的傷,額頭包括側臉都被撞擊得通紅且已經腫了。
他對這種傷勢太過熟悉,他從前不肯好好吃藥的時候,在他身邊照顧的人,哪怕是莫寧那樣的大男人也?會猝不及防地受一些傷。
他為了試探她的真情,也?故意不吃藥過,那時候她也?會像這樣受傷。
可是牧引風已經忘了當?時的感覺,或者說當?時的他對自?己的妻子受傷,並沒有過多在意。
他甚至還將她送上過電椅……
可是在牧引風稍微清醒一些的此時此刻,看著他的妻子……霍玉蘭臉上的傷,簡直像是心口上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近距離看著霍玉蘭,看著她眼中毫不作偽的關心和擔憂,抬起手去碰了一下她的臉。
霍玉蘭疼得“嘶”了一聲。
牧引風心口的刀子又像是被人抓住,狠狠地轉動?了一圈。
他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動?了動?嘴唇,卻覺得一句對不起太過輕飄和無力。
他怎麼能……為了留住她就傷害她呢?
牧引風從霍玉蘭的鬢邊離開的手,突然狠狠地照著自?己的臉抽了一下。
“啪”地一聲,非常響,牧引風的側臉當?時就透出了一個?通紅手掌印。
“你……你這是做什麼!”
霍玉蘭連忙抓住了牧引風的手,迅速因為他的愧疚的眼神讀懂了牧引風的意思。
“你是因為我的臉,我不疼的。”
霍玉蘭搖頭笑著說:“我真的不疼。”
胡說。
怎麼會不疼呢?
你只是患有心理性的病症,又不是真的喪失了感知。
牧引風曾經和患有這樣病症的人朝夕相處過,他太清楚了,這樣的人……甚至會因為同情心和救贖欲過剩,產生一定程度的犧牲和自?我湮滅訴求的症狀。
但是正因為如此,對疼痛和冷漠更加敏感。
她得多疼啊。
牧引風抱住了霍玉蘭的肩背,低頭將眼睛壓在了霍玉蘭的肩膀上。
心裡默默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霍玉蘭聽到?了牧引風心裡面的話。
拍著牧引風的後背說:“沒關係的,我真的沒有關係,你又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生病了……”
我是故意的。
因為我以為只有這樣,一直一直髮病,才?能夠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牧引風在心裡這樣回答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