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甚麼?”
龍葵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跋鋒寒問了甚麼,他這樣的人,原是不懂溫情的,不是不解風情,他也曾攜美出遊,也曾眠花宿柳,只是他從未動過真心罷了,自也談不上溫情,他是一個天生的武士,不說心硬如鐵,那些美貌如花的女子,卻從未有一人留在他的心上。
唯有龍葵這般用鮮血在他心上刻下劃痕的女子,才這般與他的心糾纏在一起,她的情緒她的舉動,都牽扯著他的思緒,無論如何也切不開去。
龍葵自問足夠了解跋鋒寒,一個人在面臨生死的時候最能看出真正的心性品行,她曾數次看著這個男子在生死中掙扎卻從未放棄信念,看著他眼中從未熄滅的對武道的追求,看著他即便是死也想殺死對方的自信與張狂。
所以當跋鋒寒用幾乎稱得上溫情脈脈的口吻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才會一愣。
他們二人一人坐在樹上,一人靠樹席地而坐,如此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完全看不到對方的神情。
“為何問這個。”龍葵眯著眼專注看著不遠處的武陵城,心下有些奇怪。
跋鋒寒將偷天劍橫放在膝上,“因人總有所求。寇仲與子陵原只是求的在這亂世生存,待得站得更高了,寇仲求的便是爭霸天下的過程,不管結局如何他總不會後悔,子陵求的是天下民生,為了天下民生他原不助寇仲,現今卻要助他,不管這所求是對是錯是大是小,總是有所求的,我跋鋒寒自然也有所求,我追求的是武道的巔峰,又或曾經的所求不過是殺死你。”
樹上的龍葵輕輕地笑起來。
“我從不是有著不切實際幻想的人。”跋鋒寒修長的手指抹過雪寒的劍身,“如今我所求為三,一為助寇仲去打這一仗,不管最終他是輸是贏,若他生,我自不管如何豁出命去幫他,若他死,我自會找個最好的地方將他安葬,然後終其一生力求殺了李世民替他報仇雪恨,對待子陵亦是一樣,是生是死,都會全了這份兄弟情義。”
“我知道。”龍葵自是知道他是這樣的,看似冷酷狠辣的一個人,實則最重兄弟之義。
“原我唯有一個追求,也以為我這一生便是為了追求武道的巔峰。”跋鋒寒淡淡道,“但如今我卻另有所求,我想帶著你到這大河的盡頭去看一看。”
龍葵目光一頓,“大河的盡頭?”
“不錯。”跋鋒寒忽然站起身來,“我自幼在大漠長大,後來到中原,走過許多土地,殺過許多人,卻從未注意過這些風光,如今有你一起,只是覺得就這樣一起在一處,哪怕不說話,只看著這肅穆的武陵城也是好的。既是如此,不若去看一看更好的風景。”
龍葵終於跳了下來,她看向跋鋒寒,驟然笑了起來,“想不到你也會說這般的話來討女子歡心,說吧,如那送花一般,還曾對誰施展過你的風流手段?”
跋鋒寒卻啞然失笑,搖頭道:“你信也罷不信也罷,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我生出這等念頭的女子。原我以為,情之一事,即便一時沉迷一時瘋狂,卻很快淡去,唯有手中劍方是永不會厭倦的追求,卻不想遇到了你。”
龍葵定定看他,“跋鋒寒,你好好答我,你是當真對我動了情動了心,還是因恨我,而要得到我?”
跋鋒寒的目光堅定而清明,“原我也想不明白,明明如此恨你,曾恨得每每入睡都夢到你,那時日日練劍,勤勉不輟,也只想著有一天要殺了你,可後來卻哪裡都尋不到你。當真再見到你時,不知為何殺意裡總有一種再次重逢的輕鬆喜悅,我從不肯去細想,從不曾那樣牽掛一個女子,即便是因為恨她入骨,即便是因為想要打敗她,即便是想要殺了她,但她卻仍是在我心頭無一日消散。”
“龍葵,若是我這輩子自那之後再也見不到你,或許這輩子我都不會明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