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回房把銀子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零零碎碎的也有十多兩,若是儉省著用也夠鄉下一家四口四五年的嚼頭了,她另拿了一個荷包裝好銀子,想了想又放了幾塊碎銀回去,拿著荷包去找了陸言安,陸言安一家三口正在院子裡玩耍,寧芸娘見楚玉掏出一個荷包放在桌子上,問道:「這是?」
楚玉坐在她旁邊捏了捏荷包裡的銀子道:「今天與陸言安聊天說到以前,就想起當初的一些幫過我的朋友,便想著託人給帶點花用去,也給他們帶個口信讓他們別擔心。」
陸言安抱著陸栩走過來坐下道:「就你那幾兩銀子,還不夠爺一頓飯錢,收著吧,總有用錢的時候。」
那荷包是楚玉進陸府後無聊的時候繡的,從好些個裡面選出的最好的一個,天青色的緞料,針腳粗糙,也沒有繡花,不知怎麼就入了陸栩的眼,一邊伸手去夠,一邊嘴裡「要要」的叫著。
楚玉把荷包的袋子拉緊繫好遞給陸栩哄道:「寶貝小乖乖,這個可髒了,不能吃吃哦,我們看看就行了好不好啊?」
寧芸娘笑道:「你對他倒是有耐心,這個小魔星,前天晚上不睡覺,就在那蛐蛐的叫著,後來才反應過來是叫的曲兒,想聽小曲兒呢,你都把他給養嬌了。」
楚玉笑道:「這麼小哪裡就是嬌氣了,以後四書五經君子六藝都得學,可不累?趁著現在還小,能寵一時是一時,時間過得快,等他長大了,有了主見,怕是會覺得這些都是不入流的,你讓他聽他都不樂意了呢。」
陸言安把陸栩放下道:「我還有些事處理,你們聊吧,小傢伙估計也要歇晌了。」
寧芸娘抱過陸栩輕聲哄著,沒一會兒小傢伙就打著呵欠睡著了,寧芸娘喚來乳孃把他帶回房去睡,拿著荷包對楚玉道:「既思文說了,這銀子你就收著吧,你還小,以後過日子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楚玉搖頭道:「錢用了可以再掙,再說了我這是還人情的,若是用了你的銀子,那我豈不是把人情轉到你這裡了?那還與不還又有什麼區別。」
寧芸娘笑道:「總是你有理,說不過你,行,錢呢我等下轉交給思文,以後若是有了難處說句話的事。」
楚玉笑著點頭,寧芸娘收了荷包後又讓人拿出棋盤來對楚玉道:「前陣子事多,我們可多時間沒下棋了,今日正巧了。」
楚玉拿了黑子笑道:「我覺得我可能真不是下棋的料子,怎麼研究還是不行,世事如棋局局新,棋局如局勢,人生如棋子,我看啊,這盤棋怕是要讓高手來下了。」
寧芸娘皺眉道:「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楚玉笑著搖頭道:「就是想起以前有些感嘆,」她下了一子道:「我以前的願望就是安安心心的做一個小民,心情不好的時候能出去散散心,不想做飯了就不做,偶爾約幾個朋友聚會,就這麼無病無災的過一輩子,走後一把火燒了什麼也不剩,多好。」
寧芸娘呸道:「什麼死不死的,小小年紀,怎麼想的如此多,思文是和你說了什麼,感覺你整個人都怪怪的。」
楚玉道:「哪裡有什麼怪的,就是想起故人心裡有些難受。漫漫人生,有多少的起伏,最後總歸是化成一坯土。」她抹了一把臉笑道:「嗨,說這些做什麼,我的錯,對了,聽陸言安說陸府種有葡萄,掛果了嗎?」
寧芸娘笑道:「哪裡有這麼快,現在不過才長葉,要結果還要一段時間,到了夏天,盡夠你吃的。」
楚玉便看著她笑道:「陸府這麼多人,還得送人,到時候要是不夠我吃的,我可就把你的給搶走了啊。」
寧芸娘笑道:「都說了盡夠的,放寬心,少不了你的。」
晚間陸言安打著呵欠回房的時候發現寧芸娘還沒入睡,正靠坐在床頭看書,見陸言安進來,忙起身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