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了半天才穩住了心神,摘下手套檢查自己的傷勢。雪山上的冷空氣將傷口凍得紅腫,血已經止住了。可是隻要一活動手指關節,手背上就會被牽扯出鑽心的疼痛。
景澤拉過我的手也想看看狀況。我搶先一步抽了回來,藏在背後告訴他:“我沒事,不知道布萊克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天空中又開始落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地面上的積雪似乎比之前更深了。
十來分鐘後,我們踏著雪返回了營地,看見群狼已經不見了蹤影,帳篷旁蜷縮著一個黑影,應該是布萊克!
我們快步上前,發現變成黑貓的布萊克彷彿傷得不輕。
我蹲下身子。布萊克微微睜開了一對綠色的眼珠子,朝著我“喵嗚”地叫了一聲。
我見他的前腿上有幾道被狼爪抓破的傷口,眼眶一紅,就伸手想去抱它回帳篷中。手背上鑽心的疼痛感又襲來,可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就在我手觸碰到布萊克的同時,景澤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皺起了眉頭:“葉罄,這是剛才被狼抓破的嗎?”
我扭了扭手腕想要掙脫開,朝他吼道:“現在布萊克的傷勢最嚴重,你別管我了!”
他的眼眸一黯,幽幽道:“布萊克得了千年道行的貓妖,這一點傷只要休息幾天就會痊癒。可是你是人,傷口如果不及時處理,病毒感染到了血液就會死。”
“如果怕死,我也不會來這祁狼雪山了。我的目的只有一個,我、你、布萊克都得安然無恙地活下去!”我激動道,說完就一把將布萊克抱入了帳篷裡。
當下我的情緒有些失控,或許是經歷了九死一生,也興許是對自己無用的自責。
我不想永遠受別人保護,也不願我的同伴受到傷害。我口口聲聲說想要強大起來,可是卻屢次成為眾人的拖累。
鼻子有些酸。我的眼淚在極力的抑制下沒有奪眶而出。
我從揹包裡翻出醫用紗布和藥粉,動作輕柔地替布萊克包紮好了傷口。這細緻的纏繞紗布的動作彷彿能使我平靜,我最後剪斷紗布打了個結。將布萊克放回睡袋中講道:“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好好睡一覺。”
“喵嗚。”他伸出爪子拍了拍我的手,隨後閉上了眼睛。
我又吸了吸鼻子。拿起紗布想去檢查景澤有沒有受傷。
可我剛一轉身,就迎面和他撞了個正著。他應該從始自終就站在我的身後,冷著的一張臉沒有表情。我的額頭接觸到他的下巴,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景澤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又拉近了他的跟前。
我一愣,他就搶過了我手中的紗布,低下頭仔仔細細地替我手背的傷口做了包紮。
而後,他看了看手錶,淡淡道:“這個時間段該我守夜了,你進去睡吧。”
我並沒有睏意,沉默了半晌就席地坐了下來,回他:“我不睡了,距離天亮也沒有多久了。”
話音剛落,身邊高大的身影蹲了下來,景澤盤膝坐在了我的身邊。
期間我們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兩個小時之後,天漸漸破曉,雪地反射著朦朧的白光,周圍的山石樹木都逐漸甦醒了過來。剛剛誕生的黎明讓我整顆忐忑不安的心徹底迴歸了平靜。
我回過頭朝著帳篷裡看了一眼,布萊克伸了個懶腰,從睡袋裡爬了出來。
一旁的景澤低聲道:“他已經沒事了,只是想要恢復人形。得再多修養幾天的時間。”
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扯出一個微笑對景澤笑了笑,輕聲道:“真好,天總算亮了。”
收起了帳篷之後,我們將行李又整理一番,只留下了一揹包必需的食品水源。我將布萊克裝進另外的一個揹包裡,揹著他繼續朝著山頂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