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松晏跟在沈萬霄身後,縱身躍上門口的石獅子:“裡面似乎也沒有人,我聽不見任何說話聲。”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偷看沈萬霄,見他未注意自己,偷偷摸摸就要溜走,卻被雲沉躬身抱了起來:“小公子,你是不是走累了?我抱著你走吧。”
聽見動靜,沈萬霄往這邊望來。
松晏瞪著雲沉,壓低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得罪得罪,”雲沉也壓低聲音,十分愧疚,“小公子要是就這麼走了,殿下必定也要走,那就沒人救若風了,還望小公子海涵。”
兩人正說著,一道劍光忽然自身側劈來,擊碎雲沉身邊的石獅子,碎石飛濺,卻無一顆石子砸在二人身上。
雲沉悚然,渾身上下汗毛直立,放開松晏。
“過來。”沈萬霄道。
松晏未動,偏頭見雲沉也未動,納悶道:“你家殿下叫你呢,怎麼不應?”
雲沉衝他眨眼,緩緩擠出氣音:“殿下是在叫小公子。”
“叫我?”松晏一愣,隨後轉身背對著他,“他叫我過去我就過去,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
雲沉呆望著那碎了一地的石獅子,忍不住嘆氣,心說要完,硬著頭皮抬腳朝沈萬霄走去,裝糊塗道:“殿下,有何吩咐?”
“此陣已破,可入溫府。”沈萬霄話是朝著雲沉說,目光卻落在地上那團背對著自己的雪球上。
雲沉聞言看向那堆碎石,默默鬆了口氣,原來是在破陣,還好沒動怒。
陣法消除,三人便嗅到府裡陣陣腥味。雲沉臉色一變,大步上前推開硃紅大門,眼前碎肉血沫,斷肢殘手,他忍不住乾嘔起來。
松晏跟上去,但還未看清楚,便被沈萬霄撈進懷中,只看得見他繪著暗紋的衣裳。
“怎麼了?”松晏問。
沈萬霄垂眸,按著狐狸腦袋的手有些僵硬。
少頃,他鬆開手。
松晏從他懷裡跳下去,看清眼前景象,目光微滯:“這……他們怎麼都……”
朱蟒
“若風!若風?”雲沉緩過神來,心一橫踏過門檻,白靴踩進血中被染紅。
見他走遠,松晏猶豫片刻,也跟了上去。
但他前爪剛踏上門檻,沈萬霄便將他抱起來,隨後一腳踩進血裡。
松晏不由呼吸一滯,他這是——
怕我被弄髒麼?
彷彿看穿他心中所想,沈萬霄道:“血海有毒,沾之即發,你沒穿衣裳,最好不要接觸。”
松晏:!
這說的什麼話!?狐狸有毛,冬暖夏不寒,和衣服一個道理,又怎麼能說是沒穿衣裳?
但是——
他確實不想弄髒自己的爪子,於是決定沉默,不與沈萬霄爭辯。
雲沉幾乎翻遍整座宅子,卻都未見若風的身影,不禁焦躁起來:“他到底去哪兒了?不會出什麼事吧?”
“小山神,”松晏叫他,“你先別急,找不到他興許是件好事,至少他不在這堆碎肉裡。”
雲沉有些失控地吼道:“可他不在這兒,我現在連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松晏被他兇的微怔,忽然意識到若風對他而言極其重要,興許就如步重對他十分重要那般。
現在步重找不到他,難說也與雲沉這樣焦急……不行,得抓緊時間去找步重。
“雲沉。”沈萬霄語氣平淡,叫人也跟著平靜下來。
雲沉頗為懊惱地抓抓頭髮:“抱歉,是我太著急了。”
松晏湊過去,蹭蹭他以示安慰。心有掛礙,由是生疾,由是生悲,這是師父教予他的道理。
夕陽西下,天色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