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劉家媳婦,桂芳,她盯著他手裡的藥與吃食,臉上堆著虛假關懷的笑。
他不答,敷衍地虛應一聲,仍自顧自地走。
桂芳笑得曖昧,在他身後又叫一聲:“她這犯惡心可有好一陣了吧,要不要我來替她尋個郎中好好看一看?”
小滿仍不睬她,卻因她這話,彷彿猛然被人抽了一記悶棍,腦子裡驀地浮起一個念頭,不敢細想,一顆心無措地突突直跳,人還在走著,魂已失了一半。
紅杏呆坐著,手裡拿著針線活,卻沒動,心裡沉甸甸壓著事。
這些日子,伴著那時不時發生的噁心感,食慾越發不振。緊接著,月事又過了好幾天,心裡越是著慌,越不肯來,一切一切都像害喜的徵兆。
她把手輕輕放到小腹,那裡漲漲的,伴著呼吸,好像真有什麼在動一樣。她曉得,那自然是虛妄的想象,即使真的有了,也還不至於這樣快就能動。
分明是怕極了,也是無措,但很奇怪,她同時日益堅定起來,還有另兩個念頭——若真有了,那麼她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這孩子。若是沒有,她也要護好小滿。
小滿推開家門的同時,天上打了一個悶雷,看來是真要下雨了。
屋子裡昏暗,又比外頭更悶更熱,紅杏靠在牆角坐著,手裡還像以往那樣捧著針線活,卻沒有點燈,她整個人有些心不在焉,小滿進門有一會兒了,方才抬起頭來對他一笑。
她的臉色實在是不好,笑容也掩不去那種萎靡和怏怏。
小滿把藥和吃食擱下,心仍急速地跳著,在她面前偏又藏不住事情,人還沒反應過來,已來到她跟前,抓住她的手問:“是不是有娃娃了……”
這樣猝不及防地問出口來,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紅杏也是一驚,腦子瞬間一片空白,不過還是一點點平靜下來,伸出手,像幼時待他那樣反過來安撫地輕摸著他的頭,然後搖了搖頭。
小滿一動不動地憑她摸著,忽然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下定決心低聲道:“我去找柳嫂過來看看,如果真有了,就……”
他話音未落,突聽幾聲狗叫,隨後屋門被用力敲響,兩個人不免都被驚得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