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但還是收下了。接著,我又打起手勢向他們要水。我把一隻罐子拿在手裡,把罐底朝天罐口朝下翻轉來,表示裡面已空了,希望裝滿水。他們馬上告訴自己的同伴,不久便有兩個女人抬了一大泥缸水走來。
我猜想,那泥缸是用陽光焙制而成的。她們把泥缸放在地下,然後像第一次那樣遠遠走開。我讓佐立帶了三隻水罐上岸去取水。那些女人也和男人一樣,全都赤身裸體,一絲不掛。
現在,我有了不少雜糧,又有了水,就離別了那些友好的黑人,一口氣大約又航行了十一天,中間一次也沒有登岸。
後來,我看到有一片陸地,長長地突出在海里,離我們的船約十三、四海里。當時風平浪靜,我從遠處經過這海角;最後,在離岸六海里左右繞過這小岬角後,又發現岬角的另一邊海里也有陸地。這時,我已深信不疑,這兒就是維德角,而對面的那些島嶼即是維德角群島。但岬角和島嶼離我都很遠,我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如果颳大風,那我一個地方也到不了。
在這進退維谷之際,我鬱鬱不樂地走進艙房坐了下來,讓佐立去掌舵。突然,那孩子驚叫起來:〃主人,主人,有一隻大帆船!〃這傻小子以為他原來的主人派船追了上來,幾乎嚇昏了頭。我卻很清楚,我們已駛得很遠,他們決不可能追到這兒來。我跳出船艙一看,不僅立刻看到了船,而且看出,那是一艘葡萄牙船;我猜想,那是駛往幾內亞海岸販賣黑奴的船。但當我觀察那船的航向時,我才知道,他們要去的是另一個方向,根本沒有想靠岸的意思。因此,我拚命把船往海里開,並決心儘可能與他們取得聯絡。
我雖然竭力張帆行駛,但不久就看出,我根本無法橫插到他們的航路上去;等不及我發訊號,他們的船就會駛過去。
我滿帆全速前進追趕了一陣子,就開始感到絕望了。然而,正當此時,他們好像在望遠鏡裡發現了我們。他們看到我的船是一艘歐洲小艇,因此,一定以為是大船遇難後放出的救生艇,所以便落下帆等我們。這給了我極大的鼓舞。我船上本來就有我們原主人的旗幟,我就拿出旗幟向他們搖起來作為求救的訊號,同時又鳴槍求救。這兩個訊號他們都看見了,因為,後來他們告訴我,槍聲他們雖然沒有聽到,但看到了冒煙。他們看到了訊號,就停船等我們。他們的這個舉動真是仁慈極了。大約過了三小時光景,我才靠上了他們的大船。
他們用葡萄牙語,用西班牙語,用法語,問我是什麼人,但他們的話我都不懂。後來,船上有一個蘇格蘭水手上來叫我,我便告訴他我是英格蘭人,是從薩累的摩爾人手下逃出來的。於是,他們便十分和善地讓我上了船,並把我的一切東西也都拿到大船上。
誰都相信,我竟然能絕處逢生,其喜悅之情,實在難於言表。我立刻把我的一切東西送給船長,以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但船長非常慷慨。他對我說,他什麼也不要,等我到了巴西后,他會把我所有的東西都交還給我。他說:〃今天我救了你的命,希望將來有一天別人也會救我的命,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遭到同樣的命運。再說,我把你帶到巴西,遠離自己的祖國,如果我要了你的東西,你就會在異國他鄉捱餓,這不等於我救了你的命,又送了你的命嗎?不,不,英國先生,我把你送到巴西,完全是一種慈善行為。你的那些東西可以幫助你在那兒過活,並可做你回家的盤費。〃他提出這些建議是十分仁慈的,而且一絲不苟地實踐了自己的許諾。他給手下的船員下令,不准他們動我的任何東西。後來,他索性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收歸他自己保管,還給我列了一張清單,以便我以後要還。清單中連我的那三隻裝水的瓦罐也不漏掉。
他也看到,我的小艇很不錯。他對我說,他想把小艇買下來,放在大船上使用,並要我開個價。我對他說,他對我這麼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