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元兒還不曾定親,正在應選之列,這也是脫不開的。”
賈母嘆嘆:“你二嫂何嘗不曾相看人家呢?如今世家聯姻,除了看祖宗出身,猶重父輩官職官位。元兒雖是公府的女兒,父親不過五品官,正有些不上不下。你二嫂撿了多少人家,嫡長子不肯聘,嫡次子又嫌人家無甚爵位前程,略差一點的斷然看不上,可不就耽誤了。我看王氏也有些懊惱,不過事至如今,也只好看元兒的命吧!沒選中,自然回家來自行聘嫁。若是得了哪位貴人青眼,也只好隨他去了。”
賈敏挪了挪身子,靠著賈母耳邊低聲道:“我們叔叔是禮部的堂官,知道的內情比別人家略多些。這些日子,多少人遞了帖子要來拜訪他,藏藏掖掖送了好些珍奇要打聽訊息。他是一概不收,俱都退了回去,一點風聲也不往外漏。因著和我們家好,這才告訴我們一個大新聞。往年宮選俱都是皇后娘娘主持的,今年奇了,竟是聖上要親自閱選。”
賈母聽到此處,如同耳邊打了個驚雷,渾身一激靈,板直了身子,顫著聲道:“果真?元兒可真是大造化了,竟有幸能親睹聖駕。”嘴裡又唸叨著:“還是要請嬤嬤下死力教導元兒的禮儀,尤其是覲見陛下時的規矩,這可馬虎不得。要是御前失儀,家裡幾輩子的老臉可要丟盡了。”說著便要起身去吩咐嬤嬤。賈敏失笑,忙攔住賈母:“媽,這可是機密,最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連哥嫂那裡都不要透了風聲。”
賈母這才尋回神智,歉意地看了賈敏一眼:“我老糊塗了。我只說元兒覲見貴人的禮儀還熟諳,嬤嬤們自然便會曉得如何行事。”宮裡頭的誰最尊貴,自然是聖上了。賈敏這才放下心來,接著說道:“既是陛下親閱,便不能馬虎,媽還是吩咐元兒有幾分的力使幾分的力,莫想著藏拙落選,總是欺君呢。”賈母連連稱是:“我必說明厲害,不會讓元兒犯糊塗。”
“我那小叔打聽得本次宮選的名單,讓我們小嬸子來說,裡頭有好幾家姑娘出身不凡,本人也甚有才幹,這回女史又選得少,只怕要爭個高低呢。咱們雖無害人之心,也須提點了元兒防人之心不可無,在宮中寧可規行矩步貞靜默言,也不要去出風頭,招人眼呢。”賈母關切問道:“都有哪家的姑娘?”
“首輔宋家四房的嫡次女”賈敏才說了這一個,賈母就倒抽一口涼氣,本朝首輔與今上君臣最是相得,佐政二三十年,陛下想也要給首輔體面,若是宋家的姑娘要進宮,必定一個女史跑不了。那隻剩下一個名額,必定要爭得頭破血流了,又聽賈敏唸了幾家,甚麼“繕國公三房嫡長女”“臨川伯二房嫡三女”等,俱是勁敵,不免有些心驚肉跳。
賈母苦澀一笑:“都是世交家裡,這些個姑娘大半都見過,卻是不俗,元兒可有些懸了。”賈敏也默然點頭,半晌才嘆道:“我只怕元兒女史選不上,又不曾被剔了下來,留在宮中做個彩嬪昭容之流,日後可艱難得多了。還不如在外頭聘嫁了呢。”
賈母也是擔心得不得了:“只看她的造化了。她不是沒造化的人,早幾年,請了個高僧給家裡哥兒姐兒相命,他看了元兒的八字,便咬定元兒是有大富貴的。你想咱們家也算得上富貴了,什麼才叫大富貴,至少也得是王府以上。因而你二嫂心裡總存了念頭,指望元兒能去選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