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好不容易才在馬廄找到姐姐在跟宋沃夫的黑色種馬交朋友。牠雖然不是體型巨大、生性兇猛的戰馬,但仍然十分高大,而且看來不太友善,直到現在。
“你不是在設法使牠跟牠的主人作對吧?”喬安妮在接近隔欄時不安地問。
“我有想過。”
那句惡聲惡氣的回答使喬安妮露出微笑。“但改變了主意?”
“對,我不想看到牠受傷。如果那個混蛋突然無法控制牠,他一定會對牠痛下毒手。我有那種切身經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敏麗。”喬安妮柔聲提醒。“那時他只是個男孩子,不像現在是個大男人。他一定改變──”
敏麗猛地抬起頭,綠眸中充滿金黃的怒火。“你在林間小徑親眼看到的。要不是你及時挺身而出,他就會動手揍我。”
“但他不知道那是你。”
“無論他以為我是什麼人,我不都是比他瘦小許多嗎?”
喬安妮無法反駁,只好說:“我看到他在恍然大悟哪一個是你時驚恐萬分。”
“好極了。”敏麗說。“那麼等我回到大廳時就會聽到那樁愚蠢的婚約已經取消了。”
“這我可不敢確定。”喬安妮咬著嘴唇說。“他有那個權力取消他父親訂定的婚約嗎?”
敏麗皺起眉頭。“大概沒有。看來我勢必得叫爸爸取消婚約。我本來就打算那樣做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有這個必要。”接著她哼地一聲說:“我怎麼會想得到?過去六年裡他隨時可以來迎娶我,但他沒有。說真的,我已經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了。”
她們兩個都知道那不完全是實話。敏麗的心另有所屬,但在與宋沃夫的婚約解除前無法嫁給她的心上人。因此她無法不去想她那段長達十八年卻始終沒有結果的婚約。
“他也許姍姍來遲,敏麗,但他終究是來了。萬一你還是得嫁給他呢?”
“我寧願從塔樓頂上跳下去。”
“敏麗!”
“我只說寧願,又沒說真的會那樣做。”
喬安妮靠在隔欄上,不知道該如何使姐姐好過些。宋沃夫實在很殘忍,不但拖延了這麼多年,其間甚至不曾有任何聯絡,不曾來登博堡作過客,讓兩人有機會了解和習慣彼此。她認為他十二年前來的那次不算,因為那次他只給姐姐留下滿腔的怨恨。
這麼多年音訊全無,難怪敏麗把心思和感情轉向另一個騎士。敏麗十分欣賞和喜愛那個年輕人,他也不介意她跟別的女孩不一樣,他們甚至成為好朋友。喬安妮從親身經驗中得知與未婚夫成為朋友能夠造成很大的差別,服夠消除許多當新娘的恐懼。
喬安妮在兩年前嫁的那個年輕人從她十歲與他訂婚起就經常來訪。所以她有六年的時間瞭解他和喜歡上他。她至今仍為失去他而悲傷,因為他在婚後不久就死了。
但她是妹妹,比敏麗早出嫁讓她覺得怪怪的,覺得姐姐會因此而感到難堪,這點又加深了敏麗對未婚夫的反感。但敏麗從來沒有承認她感到難堪,即使有,也隱藏得非常好。
“你真的認為爸爸會同意在新郎出現後解除婚約嗎?現在你不能再拿他不來作為據理力爭的武器。”
敏麗沮喪地把額頭靠在種馬的額頭上。“他會的。”她以幾乎聽不到的低聲說,然後抬起頭以較大的音量說:“他非同意不可。我不能嫁給那個畜生,喬安妮!他會扼殺我,企圖使我屈服。一旦知道我愛的是另一個人,爸爸就會通情達理地同意。宋沃夫的終於出現不能作為開脫他遲遲不來的理由。要不是他遲遲不來,我也不會看上別人。”
那些話聽來合情合理,而且句句屬實。直到兩年前,敏麗都沒有想要解除從她出生起就存在的婚約。她痛恨它,痛恨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