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確實沒有什麼過生日的習慣,小時候伏雪華會給他買個蛋糕,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頓飯。後來宋思衡初中就開始住校了,也不喜歡跟他們一起過生日了。成年後,更是沒辦過什麼生日派對。
更多的時候,他選擇去網球場好好打一場球,或者在家裡看一部無聊的電影。
李恪也不跟他爭辯了,桌上已經上了三兩道菜:“吃吧。今天的飛機餐太難吃了,這一頓補一補。”
宋思衡抬眼一看,只覺得這道菜有些眼熟。
李恪見他沒動筷子,問:“怎麼?不合胃口?”
宋思衡搖了搖頭:“沒有。”
菜式跟上次新年時楊曉北在他家做得一模一樣。不知道為什麼,最近他總是無法控制楊曉北在自己腦海裡出現的頻率。
“後來你自己找到合適的教練了嗎?”見宋思衡無礙,李恪又換了話題。
“什麼教練?”宋思衡抬眼。
“你不是跟我說那個俱樂部的網球教練辭職了麼?後來我給你推了幾個教練的名片,你聯絡上了嗎?”
“哦。我不練網球了。”宋思衡倒是回答得直接。
“怎麼?換愛好了?”
“嗯,練多了也有點無聊。我現在偶爾去遊個泳。”宋思衡給自己舀了一點湯,但喝了一口就作罷。這湯看著很鮮,入口味道卻一般,不如楊曉北那天燉得好喝。到底是食材有別。
“游泳?你自己找的教練?”李恪有些好奇。
“嗯。”宋思衡沒解釋更多,只是預設。
兩人回到酒店時,已經快晚上九點了。宋思衡刷開房門,房間裡空曠乾淨。酒店服務貼心地提前暖好了房,床旗上還疊著一隻毛巾天鵝。窗簾提前拉開了,玻璃透亮,恰好映出了窗外的夜色。
只是有點太安靜了。宋思衡竟然這樣想。
他脫下外套,走到床邊,把那隻白天鵝扔到一旁,仰面朝天躺下。上次他這般回房時,這張床上還靠著一個大活人,電視裡播著嘰嘰喳喳的肥皂劇。
算起來他已經跟楊曉北有幾日沒有聯絡。之前兩個人一直是靠電話聯絡,年前才總算是加上了微信。宋思衡倒不怕他刺探出自己更多的隱私,他的朋友圈基本不發什麼內容,多年來都是一條淺淺的灰線。
兩人微信的聊天框口,還停留在除夕夜,楊曉北給宋思衡發了一隻拜年小貓的動態表情。小貓左扭右扭,然後身後放出一束煙花來。
宋思衡最後回了個“新年好”。
北方的室內還是一如既往得乾燥。宋思衡不過坐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胸悶。他抬手解開了襯衫的前兩顆釦子,試圖透透氣,但是無果。他又起身走到床邊,把窗戶推開了一條縫,冷風鑽進室內後,總算有一些緩解。
宋思衡在房間裡踱步了片刻,最後還是拿起了放在床頭櫃的手機。
他開啟了兩人的聊天視窗,手指停留在輸入框附近大約有十幾秒鐘。就在他準備打下第一個字時,對面卻突然跳出了一個視訊通話請求。
手機嗡嗡地震動著,對面似乎並不是撥錯了,也沒有任何停下的意願。
宋思衡坐直了身子,大約半分鐘後才接通了影片。
“怎麼了?”宋思衡以為他有什麼急事,但對面的攝像頭開啟之後,卻只有半張臉出了鏡。
楊曉北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得漂亮。
“你不想我?”楊曉北問得很直接。
宋思衡透過攝像頭察覺出一點不對來:“你在哪兒?”
楊曉北頭頂的背景看著有些眼熟,也並不像是大學宿舍的樣子。
楊曉北聲音悶悶的:“我在你家。”
不知道為什麼,這道聲音透過訊號傳到耳朵裡,竟然讓人格外心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