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喝了一口。
鯽魚湯還有些燙,卻正好散了冬寒,腥味除盡,鮮美非常,這樣冷的冬日,非用魚乾煮制,倒像是用的活魚,再加上裡頭的藥材,一股子極淡的藥香在朝夕舌尖綻開,一路從唇瓣暖到了她胃裡,心頭一熱,彷彿連整個人都變得軟和了。
商玦目光落在她面上,見她眼瞎便問,“可還能入口”
朝夕點頭,實在說不出違心的話,“很好”
商玦笑音一濃,“那就喝完。”
外頭的天色一定已經暗下來了,這帳中有火爐,也應該點了燈,朝夕眼前一片漆黑,於是乎感官越發靈敏,帳中只有他二人,除了火炭噼啪聲外就只有他二人的呼吸聲和用膳咀嚼聲,子蕁退了出去,朝夕便不得不讓商玦幫忙
這氣氛委實有些詭異
過去幾年,她從未和別的人在同一張桌上用膳。
更沒有此刻這樣安靜的氛圍
朝夕直了直身子,食慾委實不算好
“你要習慣。”商玦忽然開口,朝夕尚未反應,他又道,“你要習慣往後做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如此方才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只有將戲做到十二分真才能瞞過天下人之眼”
將戲做到十二分真
朝夕已經不詫異商玦看出她心中所想,對他的話她也有幾分認同。
從記事開始她就學著如何做戲給人看。
這十多年的修煉告訴她,先騙得過自己才能騙得過旁觀鍘
她不說話便代表預設,商玦瞧得有些滿意,正要說什麼,忽聽到帳外忽起了喧譁,他眉頭一皺,片刻便聽雲柘在外道,“主子,是拉馬車的馬兒發癲了。”
微微一頓,又補道,“詩主殿下那輛馬”
“車”字還未落,朝夕豁然站起身來,“我的琴”
她著急萬分,站起身時帶的身前筷子咔嚓落地,一轉身就要往外賺剛走出一步,手腕被一把拉住,商玦輕嘆了一聲,“外頭不平坦,你坐著,我去看看,你放心,琴不會出岔子。”
不由分說將她按住,商玦抬步便走。
朝夕唇角幾動,到底是聽話的沒再動
走出大帳,商玦大步朝馬車停放處去。
待走至朝夕的馬車之前,只見戰九城已將馬兒制住,見他來了忙道,“世子放心,已經制住了,沒出什麼事,馬車上的茶水打翻了,子蕁正在裡頭收拾。”
說著話,子蕁一把掀開車簾朝外道,“公主定然擔心她的琴,放心吧世子,沒損著。”
商玦這才放心,正迫不及待的轉身回帳,忽然見戰九城看著那馬兒眉頭緊皺。
商玦眸色微暗,“怎麼了”
戰九城猶疑道,“這馬都是精挑細選的,絕不會無緣無故發癲”
商玦只以為那馬兒是受了驚,戰九城這麼一說他也盯緊了那兩匹馬兒,只見兩匹通體黝黑的高頭大馬此刻正不安的喘著粗氣,馬蹄子亦是不停地動著,再看那馬眼,竟有些猩紅,商玦眸色頓時一沉,轉身便看著雲柘道,“去叫扶瀾來”
扶瀾早被商玦趕到了別的馬車,被雲柘叫過來的時候一副尚未睡醒的樣子,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的道,“怎怎麼回事喊我起來做什麼正做著美夢呢”
商玦眼一片深沉,一指那馬兒,“這是你說的餌”
扶瀾看了看那馬兒,又看了看商玦,再看了看那馬兒,又看了看商玦,一愣之後驟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恭喜你你又猜錯了你不是自詡聰明怎麼老是猜不對含你也不用一點風吹草動就懷疑我,你繼續猜吧,我可不陪你玩了”
商玦瞭解扶瀾,見他那表現自然知道此事不是出自他之手,他皺眉一瞬,忽然面色大變返身回帳,他那模樣嚇壞了眾人,連已經轉過身的扶瀾都回了頭,見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