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手中那把剪子戳在皮肉裡,任那些暗衛侍衛的本事再如何的高明,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就算是他們有那個本事,能從她手中奪了剪子,也擔不起出手時剪子劃傷她皮肉的罪過了。
她這千金之軀,寸長小口,都不能傷得的,否則,她娘那裡,誰能說得清楚,要不要命。
“小公主,你千萬不要做傻事啊,老奴給你跪下了,莫要傷害自己,有什麼事,我們好說好商量,長公主必能替你作主的啊。”
可憐張行一把年歲了,在宮裡時,就給蕭華長公主做管家,也算是見多識廣,經過許多大場面,還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棘手、如此心累過呢,感覺再也不會愛了。
——做著管家的活,操/著親爹的心。
跟在張行身邊的孫嬤嬤也是頭疼,她比張行知道得多一點。上一次,她家小公主接到那匹極好的料子時,她就有所懷疑了。
她家長公主關心不到的事,她必須關心得到。
後來,她還派人偷偷地探查過,瞄到了一些苗頭,知道了她家小公主與驚鴻館的李榮享最近來往密切。
她只當小姑娘一時新鮮,和上京城裡那些沒事幹的名門小姐、豪門貴婦一樣,喜歡追個‘星’罷了,畢竟那人還有些名頭,有個名號叫什麼‘玉公子’來的,聽說雲王爺也挺喜歡的,哪想她家小公主竟還……
這可怎麼得了,簡直要人命啊。
張行開口勸,她也跟著勸,只道凡事得想得開,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關口,您還年少,千萬別做糊塗事,後悔一輩子啊,心裡已經把李榮享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了。
小公主半夜套馬車出去,她和張行都知道,前腳小公主出去,後腳他們就派侍衛跟了過去,侍衛回來報說小公主套車去了南城驚鴻館,他們還想著怎麼把小公主找回來,正商量時,小公主自己就回來了。
沒等他們高興呢,小公主就說要找長公主,他們剛出口攔,說長公主睡下了,小公主就掏出一把磨得鋒利、在燭火下晃眼的剪子來,開始尋死覓活,然後瘋一樣的往菩提院這邊跑來。
糟心啊,那個挨千刀的李榮享,平時勾搭勾搭老王爺也就得了,怎麼還能勾搭他們家正值妙齡的小公主,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性,都快可以做他們家小公主的爹,簡直不要臉。
誰的勸說,對於長樂都沒有任何作用,她跑到菩提院後,一隻手拼命地敲打著菩提院木製的院門,一隻手繼續操/剪子與所有盯著她的人小心對抗,不敢掉以輕心。
睡得迷迷糊糊的蕭華長公主,覺得身邊有一隻手推了她幾下,她不耐煩地開啟,悶聲悶氣地嚷著,“別碰本宮,小心剁了你的手!”猶帶一股怒氣怨氣,噴得滿床帷都是。
周灼無奈地嘆息一聲,這世間,除了外面敢拍門的那個小姑娘,也就他有那個膽量敢伸手去推蕭華長公主,把睡夢中的她弄醒吧。
也不知怎麼的,從小到大,他都不怕蕭華長公主,明明他們無論身份地位、性情手段,相差那麼遠。
別人只要提到‘蕭華’兩個字,都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獨有他,總覺得蕭華是那樣的善良可親,結果這一輩子就斷在這個只有他眼裡‘善良可親’的女人手裡了。
“其華,你醒醒,你聽聽外面,其華,”周灼又連推了兩下,終於把蕭華長公主推毛愣了,蹭地坐起。
蕭華長公主一手撫過額前擋著她眼睛的長髮,一邊怒道:“幹嘛?我正做夢咱們兩個入拜堂入洞房呢,你就把我弄醒了。”
這是她心頭永遠的隱痛,她的第一次雖是誘了周灼、做下一片初紅,卻從未與周灼走過明媒正娶這條路,沒有為了周灼披上那大紅的嫁衣。
周灼被蕭華長公主瞪得哭笑不得,心底卻一片溫熱,蕭華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