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蓮呢,別看這玩意小,可有大用處呢。
見著祈安不理他了,歐子嘉又覺得沒意思了。
這宮裡瞧著是錦繡繁華,哎,其實比他在外面逍遙快活時可是差著得遠的,紅牆金瓦里不知道埋著多少齷齪之事,四面圍牆把人圈得都快得病了,這根本不是他喜歡的東西、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他歐子嘉明明是立志想做人間第一富貴閒人的,結果現在可好成了人間第一二貨書童,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多,他簡直不想活了。
這樣沉悶了好一會兒,‘不想活’的他終於憋不住了。
“你總擺弄那個碗蓮做什麼啊?”好死不死地弄那玩意快半天兒了,昨天好像也還弄來的。
祈安頭都沒回,只嗤笑一聲,“你一個紈絝子弟懂得什麼,教導小主子的那位大儒就好蓮花,他們府裡那碗蓮哪比得上宮中的品種齊全、顏色嬌豔動人,我挨個都給他挑了出來,擺了一個八色蓮花碗,準備著這幾日就給他送到府中去,只說是小主子賞他的,他還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不說在聖上面前替小主子美言幾句,能多教小主子些也是好的。”
歐子嘉沒想到祈安擺弄這麼久的碗蓮是做這個用處的,他深覺相對於祈安這位貼身侍從,他這個陪讀真是太失職了。
歐子嘉向祈安致以佩服的目光,祈安卻不以為意,他不覺得這有什麼,他覺得他做得都是份內之事罷了。
他沒想太多,只要小主子能好,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可惜他家小主子想得沒有他那麼好,學什麼功課,都是一半的心思用在怎麼能去見見長樂姐姐身上,長樂姐姐出宮好幾日了,也不知現在什麼樣子,有沒有想他,又有一點兒怨長樂出宮這麼久也不說回來看看他,不願意回來,接他出宮見見也是好的啊。
除此之外,他功課之後的事情,就是四處鑽營地打聽著隱王江宗發的訊息,看看有沒有可能把長樂姐姐這位未婚夫消滅於無形之中。
事情卻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順利。
寧濟侯一個出入方便、結交甚廣的侯爺,尚且打聽不出隱王江宗發的絲毛來,何況江明煜一個被困在上書房正接受讀書教育的小毛孩子呢,哪怕他貴為太子,那也是毛都不管用的呢,除了祈安,他哪裡有可用之人啊。
每月十五正是月圓之時,映得夜空都是明晃晃的亮,夜行之人走在路上,彷彿是上天的恩賜,給了那麼一盞高高懸起的燈,趕路也不覺得苦了。
兩匹快馬速度如箭一般穿竄在山間坎坷的小路上,揚起的塵土帶出一片霾帳來。
稍稍落後一些的快馬上,墨染覺得他的屁股都要墊八瓣了,叫苦不迭,又不敢如平常一般在他家先生面前撒點小嬌,討點福利什麼的。
他幼年就在他家先生身邊侍候了,這十幾年間,陪著他家先生出了不知有多少趟遠門,但如這一次這般策馬狂奔的還真是沒有過。
怎麼說呢,他家先生善思多謀,性子趨穩,急功近利之事從不去做,這就養成他家先生不管做什麼都有點磨蹭的作風。
不說別的,就說上一次他們從上京城出發來通州以解通州之圍,多大的事,他家先生仍然維持著一貫的坐馬車風格,慢慢悠悠地往通州去,知道的是他家先生封了通州大元帥主持通州大局,不知道還以為他家先生去通州遊山玩水呢。
還有以前,無論去哪裡他家先生都是軟墊馬車裡一滾,躺著臥著一派休閒養生,那真是把養尊處優的風格發揚到全國各地了,比著明面上的王爺瞧起來更像王爺的。
所以說像這次他們兩個這種被狗攆似的狂奔,簡直是開天劈地裡的第一次了。
他家先生把著什麼風度什麼氣質,都拋去爪哇國裡了。
哎,想想也是醉了,明明他們從通州城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