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好雅興,”齊允拱手見禮,“得李先生邀請一起泛舟賞蓮,齊某實乃有幸。”
“齊公子客氣了,我也是覺得今日風光和麗,正適時飲上一杯,不想獨醉,便叫了齊公子一同,”李榮享臉色變得極快,根本不帶半分之前與長樂討論怎麼弄死齊允的意思了,倒是長樂有些轉緩不過來,看了齊允一眼,忍不住皺了眉頭。
“這位是……”
齊允可不是在船上剛剛見到長樂的,他在船下駐足那一小會兒時就見到長樂了,長樂那時正與李榮享依偎密語,瞧著很是親近,可據他打探來的訊息,李榮享克己抑欲、深居簡出,從不沾男歡女愛之事,他身邊何時多出這麼一位舉止親近的……絕世美人呢。
“在下的妻子江氏,”李榮享很鎮定地與齊允介紹了長樂,“這位是館裡的客人齊公子。”
長樂一頭黑線,能不能告訴她,她怎麼就從江長樂變成江氏的呢?這要是讓她娘聽到,肯定又得罵李榮享一個狗血噴頭,罵他好大一張不要臉的。
“噢,李先生竟已有佳妻,怎滴從來不知?”齊允這份驚奇絕不是裝出來的。
李榮享慘然一笑,“有什麼好宣揚的,嫁給我可有什麼好處?”這話絕不是搪塞齊允,卻是出自李榮享的肺腑,嫁於他委屈長樂了。可他明知這樣,卻是半點捨不得把長樂往外推的。
“李先生是妄自菲薄了,李先生才藝雙絕誰人不知,與李先生做夫妻必有一番情趣,還不似神仙眷侶一般。”
話是與李榮享說的,眼睛卻仍不住往長樂那裡瞧了幾下。
長樂堪堪避開,往著李榮享身後讓了讓,知道李榮享這是做戲,也強抑著一股難言的情緒,配合著李榮享,輕聲細語道:“見過齊公子。”
齊允也與之見了一個禮,客氣了客氣,便收回目光只與李榮享說話了。還在人家的地盤,總盯著人家的媳婦看,這不是找揍嗎?何況齊允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色之輩。
兩邊見過禮後,各入了船中央擺著的那張宴桌,宴桌上早已擺好了各色點心、水果、香茗及美酒等等。
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齊允放下手中擎著的茶杯,“李先生最近有沒有感到上京城裡有些不對的地方?”
“不對的地方?”李榮享裝糊塗例來有一手的,“沒覺得啊,驚鴻館的生意還是挺好的。”
齊允聽話,沒說什麼,手指撫過果盤拿起一粒紅櫻桃,揉在指間,卻沒有吃的意思,而他身後跟著的那位武夫,聽著李榮享這句話就有些呲之以鼻了,忍不住說道:“先生還真是坐擁館內,不理天下事啊!”
“是啊,在下為人處事一向如此,我這種閒人理天下事做什麼呢?”
李榮享一句話反駁得對面兩人皆無語,這話說得他們好像特別關心天下事似的?
長樂那裡已經給李榮享挑起大拇指了,她家男人就是厲害,江氏就是江氏吧,她竟覺得挺好的。
“李先生誤會了,我手下的意思是李先生安然世外的心境實乃令人羨慕佩服,齊某初到上京城沒幾日,經歷了前些日上京城一日一夜的血腥變故受驚不已,沒想到天子腳下,卻也這般多事,哎……真是令人唏噓!”
明明就是你挑起來的,還坐在這裡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簡直是可惡可恨,長樂氣得幾乎要磨牙了。
為了掩飾一下猙獰的面部表情,長樂把臉扭向旁邊,假裝看湖面的風景,心裡卻想著要是自己的夢與李榮享說不通,她就得叫歐子嘉替她出手收拾這個齊允了,反正不能留活口,更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上京城。
“有什麼好唏噓的,安份守己過日子,總不會受驚的,這些政治上的事,與我們平民百姓有何關係?齊公子不必害怕,沒做愧心事,不怕鬼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