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人的探查,暴露了密道,贏帝特派了自己平日裡專用接送重要朝臣的馬車,拿著自己給的令牌送蕭華長公主出宮的。
馬車密封嚴實,平時就是接送贏帝想要與之密談的朝臣的馬車,離宮時,馬車與人都不起眼,也就沒有人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了。
蕭華長公主端坐在馬車裡,手裡拿著裝呈藥丸的小木盒,面沉如水,一雙不怒自威的鳳目,彷彿有電閃雷鳴,忽之慾出。
聽聞蕭華長公主光臨驚鴻館,驚鴻館老管家整個人都不好了,親自前往側門去接的同時,派了得力小廝撒腿往蓮亭跑去通知墨染。
墨染正在照顧,剛剛恢復些意識,整個人卻癱如一頓泥似的李榮享,拿著剛熬好的小碗,喂李榮享小口地喝著吊命的參湯。
李榮享正極虛弱地說道:“我……我……我要有個萬一,你……你離開上京,去……”去哪裡還沒有說出口呢,守在門口的盛夏慌得像掉線的風箏似地刮進來,“不好了,不好了,我們長公主來了!”
對於見識過蕭華長公主手段的盛夏來說,蕭華長公主的每次突然駕臨,就如同閻王派來索命的黑白無常一般,不死也得掉層皮。
不用見人,只聞其聲,盛夏已經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誰?誰來了?”墨染勉強端住手裡拿著的盛參湯的碗,卻也忍不住站起來,一臉緊張。
“我們小公主她娘啊,我們長公主大人啊!”盛夏都恨不得抓點什麼去敲墨染的腦殼了,“你快點扶著你家先生準備準備吧……”她是想說準備準備後事吧,敢誘騙她們家小公主,就應該想到躲不過她們家長公主的。
她們家長公主可沒有小公主好說話,既然不顧尊卑地駕到驚鴻館,可見這回他們是死定了。
蕭華長公主的威力,連著躺在床上的李榮享都被驚得勉強要撐著床延起來,可惜,他被綁得死緊,根本掙動不得。
他用最後一絲力氣掙扎著對墨染說:“快,快鬆開我,還……還有……一會兒長公主進來時,你們……你們誰也不許……不許在,都……都給我出去!”
墨染城府不夠,真惹是長公主對他做了什麼過激的事,墨染定會出手相攔,長公主的尊嚴哪裡容人侵犯,那時,他想救墨染怕是也救不住。
剛剛,他睜開眼睛,看到盛夏也在床邊時,他就猜到了些。墨染在他蠱蟲發作的時候,定是擅自做了什麼決定。他還沒問,眼神剛掃到盛夏身上,墨染跪地下認了,說了昨夜闖公主府、找長樂的事。
事已做下,他這個時候責怪墨染也是沒用的。
蠱蟲發作一次三輪,他幾年前也挺過一次,昨天不過第一輪,他便……已呈死態,想來也是這副身體這些年虧欠太多,越來越不中用了,否則又怎麼會嚇得墨染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他本來還想著等他稍稍挺過去一些,哪怕是爬,也親自去主上那裡請罪,卻沒想……長公主先到了。
“先生,”墨染雖不清楚他家先生得不得長公主的青眼,但有一點他還是能想到的,跑出去的是小公主,跑回來的是長公主,這事必然不會善了,先生卻還在這個時候趕他出去,更是驗證了他心中的想法。
“聽……聽話啊!”李榮享已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只能用眼神示意墨染不要再給他惹事了,見著墨染還是站著不動,他只能看向旁邊站著已經哭出來的盛夏,低弱喘喘地道:“麻……麻煩……麻煩姑娘了!”
這些年在蕭華長公主時而抽瘋的檢查下,盛夏的心理素質必竟還是過硬的,哪怕哭著,也還算清醒。
她是極贊同李榮享的按排的。
以卵擊石這事,還是少幹吧,也不看看自己那點子份量,夠不夠她家長公主殿下發怒一次的,小命只有一條,且活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