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徹底摧毀了冬狼堡的大護盾和外城區,唯有城堡在備用護盾的保護下倖存下來,那種情況下陣線已經無法維持,拖延片刻並無意義……”
裴迪南忍不住高聲說道:“那她應該選擇撤離!至少可以把軍團的主力……”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羅塞塔的手就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塞西爾人真的發動了那樣的攻擊,我不認為安德莎還有機會帶著被困在城堡裡的人安全撤出去。”
裴迪南啞口無言地停了下來,他看了羅塞塔大帝一眼,卻驚愕地看到對方臉上竟然帶著笑容。
“我明白你為何如此激動,裴迪南卿,”羅塞塔微笑著說道,“但說實話,當聽到安德莎在這種局勢下選擇投降的時候,我反而感覺欣慰了一些。”
裴迪南似乎一時間沒理解對方這句話的深意:“……您的意思是?”
“安德莎比你敏銳,或許是因為身處漩渦的最深處,她更早地看清楚了這件事的本質,”羅塞塔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起來,“裴迪南卿,看樣子你比之前遲鈍了。”
裴迪南從激動的情緒中冷卻下來,他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而在思索中,他聽到羅塞塔大帝的聲音再度傳來:“你不為安德莎的平安感到高興麼?”
“我……”裴迪南張了張嘴,他猶豫著,最終卻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哎,我當然為此感到高興……”
“或許歷史會證明她是個英雄——對一位狼將軍而言,選擇放棄榮譽或許是比放棄生命更困難的事情,”羅塞塔淡淡說道,“只不過我們也必須趕快做些應對了,塞西爾軍隊的進攻能力比我預料的要強,而我懷疑高文·塞西爾現在還沒返回洛倫大陸,這恐怕將成為最大的變數……說實話,我並不信任除高文·塞西爾之外,塞西爾帝國統治機構中任何一個人的智謀。”
裴迪南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著羅塞塔,在幾秒鐘內顯得有些猶豫,這位昔日狼將軍心中彷彿做了一番激烈的鬥爭,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陛下,安德莎她……”
羅塞塔看了裴迪南大公一眼,終於笑了起來:“放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她平安回家——每一個提豐士兵,都會平安回家的。”
……
塞西爾的旗幟高高飄揚在冬狼堡上空,那藍底金紋的劍與犁迎著晨光中的第一縷金色,在冬日的寒風中獵獵飛舞,而提豐帝國原有的黑紅色旗幟已經被全部降下——它們沒有被隨意扔在地上供人踐踏,而是在上級命令下被妥善地收了起來,作為戰利品的一部分打包送回長風。
菲利普踏入了這座堡壘,當乘車穿過那道已經倒塌成為巨大缺口的正面門戶時,這位年輕將軍的心中竟突然有點恍惚。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形式踏入冬狼堡,至少沒想過這一天會這麼早到來——這座屹立在提豐邊境的堅固堡壘是無數塞西爾軍人心中的一個特殊“符號”,從當年的安蘇王國時代到如今的帝國時代,一代又一代的將軍和士兵警惕著這座堡壘,將堡壘中的軍隊視作最大的對手和威脅,然而今天……這座堡壘就如此輕而易舉地被攻陷了。
當然,說“輕而易舉”也不準確,雖然整個進攻僅僅持續了一個晝夜,過程看起來也很順利,但塞西爾的機械化軍團在這座堡壘前仍然遭遇了成軍以來最頑強和最具威脅的反擊。提豐人的戰略法術造成了不小的傷亡,最後進攻內城區時冬狼軍團和黑旗魔法師團進行的短暫卻頑強的抵抗也令一線指揮官們大為震驚,說句實話,如果不是冬狼堡守軍的戰鬥力突遭腰斬,再加上他們不夠熟悉塞西爾的“新式戰術”,這場仗絕不可能如此輕鬆。
但戰場上不講“如果”,再強大的戰士倒下之後也只是一具屍骨,在這個只講結果的舞臺上,還是塞西爾人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