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一時間安靜下來,高文在書桌後面陷入了沉思這些突然送到自己面前的情報讓他產生了一定的壓力,但從另一方面,這一切卻也沒有完全超出他的預料。
早在知道有一支殘餘的萬物終亡會教徒仍然在廢土中活動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總有一天得面對這個麻煩,而比起這些邪教徒的突然活動,維羅妮卡所透露出的關於深藍之井、鐵人兵團和殘存基地的情報才更在他的意料之外。
這一切更加堅定了他反攻廢土的決心這個自他甦醒之後沒多久便在心中暗暗定下的目標,此刻突然更多了一條為之努力的理由。
“總之不管那些邪教徒到底想做什麼,他們的目標肯定不是為了世界和平團結友愛,”在思索中,高文低聲打破了沉默,“他們從深藍之井中竊取越多的能源,就說明他們要謀劃的事情越有危險……不能坐視不管。”
“但他們在廢土深處,”維羅妮卡靜靜說道,“那是一片廣袤的汙染之地,還有數不清的畸變體在四處徘徊宏偉之牆外的任何一處絕境險地和剛鐸廢土比起來都如花園般安逸,那些邪教徒藏在汙染區裡面,就意味著他們有著近乎絕對的安全。”
高文一時間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向後靠去,耳旁傳來的風顯得更加喧囂起來。
維羅妮卡所說的正是目前最大的問題那片廣袤的廢土。對生活在清潔區域的諸國而言,廢土是一片險惡至極的絕境,但對於那些已經透過生化改造適應了廢土環境的邪教徒,可怕的魔能汙染與遊蕩的畸變體反而是他們的天然屏障,哪怕現在高文和維羅妮卡就明知道那些邪教徒藏在什麼地方,他們也幾乎拿那些傢伙毫無辦法,畢竟……七百年過去了,剛鐸廢土周邊的諸國也只不過堪堪能維持邊境,尚無一人真正拉起過反攻廢土的旗幟。
但過去不能,不意味著現在不能,更不意味著將來不能。
高文曲起手指,輕輕敲了座椅的扶手兩下,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牆壁上,在那面懸掛著大陸地圖的牆上,如今又新增了一面象徵著共同體聯盟的旗幟,那旗幟沐浴在午後的陽光中,絲綢質的面料顯得熠熠生輝。
“我之前始終沒有向您提起這方面的事情,是因為我判斷時機並不成熟,”維羅妮卡的聲音從旁傳來“您有著更大、更緊急的危機需要面對分出一絲一毫的精力都有全盤傾覆的風險,而且即便那時候我告訴您有關廢土的事情您或者您的盟友也無能為力但現在……我認為我們有了一些餘裕,可以去考慮宏偉之前內部的隱患了。”
高文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對方所說的話聽上去並沒什麼問題,但細細想來他卻發現這些判斷只計算了死板的資料卻沒有考慮到人類的多變性這種判斷事情的方式似乎並不太符合人類的思維習慣……這也是過於漫長的時光對她所造成的影響麼?
維羅妮卡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什麼問題麼?”
“不,並沒有,”高文搖了搖頭,目光再次落到了不遠處的聯盟旗幟上面帶著思考的表情說道“時至今日,我們仍然沒有做好反攻廢土的準備,不管是從技術的儲備還是人力物力的角度,這都不是現階段塞西爾帝國能夠獨立解決的問題,但從另一方面……我們如今已經成立了一個聯盟依靠它,我們有機會調動起前所未有的力量來做大事所以……”
“所以這已經不再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情,”維羅妮卡平靜地說道“如果大陸上所有國家都能意識到廢土中的威脅正在蠢蠢欲動,那麼即便我們仍然無法收復廢土至少也能做點什麼哪怕是向宏偉之牆前進一公里哪怕是在它的邊界建立幾座哨站。”
高文沉吟著,在思索中慢慢說道:“我認為你的想法過於保守如果幾個較為強大的國家真的願意共同做這件事,那我們能做到的恐怕不僅僅這麼點。”
種種思緒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