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穿著古人的衣服,讓素和甄的樣子變了許多,但並不妨礙我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而我這動作很顯然也令他有些意外,下意識朝後退了一步,他試探著朝我笑了笑:“如意?”
我沒吭聲。
不確定該怎麼回應,因為他說話的樣子看上去好像跟燕玄如意比較熟識,不然不會一上來就直呼她的閨名。
那麼我該怎麼稱呼他?
“果真是如意,”半晌見我不開口,他再次笑了笑:“正要離開,誰想會在這兒見到妹妹,幾年不見,已完全是個大姑娘樣兒了,險些沒能認出來。怎麼,聽說你外出時受了重傷,為什麼不在屋裡好好休息,卻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
“散步。”猶豫了下,我答。
“散步?”他眉梢輕挑,顯然並不輕信這個藉口,卻也不點穿,只順著我的話道:“怎的不讓丫鬟陪著,天暗又下著大雨,萬一再受傷可怎麼是好。”
說著,大約是見到了我腋下的柺杖,他朝我走了過來:“來,我扶你坐下。”邊說邊朝我伸出手,我忙再次朝後退了步,他見狀微微一怔,繼而想起了什麼,補充了句:“多年不見,想來是已經不認得了,我是素和寅。”
說完,見我依舊幹看著他不吭聲,他有些傷腦筋地輕嘆了口氣:“還是想不起來麼?以前你總愛跟在阿甄身後叫我寅大哥。”
“寅大哥?”
我的回應令他輕輕鬆了口氣:“想起來了?”
想起來個鬼。
只是沒想到,原來素和甄還有個兄弟。
這個兄弟幾乎跟他長得一模一樣,所以乍然一身古裝出現在我眼前,我根本看不出兩人有什麼區別。但等仔細再多看兩眼,還是可以看出兩人間的不同之處來,譬如他的身材要比素和甄單薄,面色蒼白如紙,好像大病初癒的樣子。再譬如,雖然兩人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素和寅看上去卻遠比素和甄要和善得多。
似乎他臉上每一道線條都是溫潤的,所以即便不言不語的時候,看起來總也似乎在朝人溫和地微笑著,完全不畫素和甄,即便在朝你笑,卻總讓人感到一種居高臨下、不食煙火般的冷漠。
所以點了點頭,我避重就輕說了句:“沒想到寅大哥今天也來了。”
“是替代阿甄,前來萬彩山莊拜會莊主。”
“替代?”
“呵,婚姻大事,今日本該應是阿甄親自前來,但兩天前他突然染了風寒,至今臥床不起,又與莊主有約在先,所以只能由為兄的替他前來。所幸莊主寬宏大量,未曾責怪,本還以為此行”
“此行怎樣?”
“沒什麼。”說到這裡,目光似乎微微有些閃爍,但見我一味盯著他看,面色一紅,垂下眼簾笑道:“印象裡妹妹素來膽怯內向,沒想到人長大了,性子也變得直爽了許多。”
“呵”
“所以還能做出逃離山莊以違抗婚約這樣的驚人之舉,著實好似變了個人一樣。”
“也不算是什麼驚人之舉,只不過婚姻大事,總得是心甘情願,如果一廂情願地逼迫,怎會有好的結果。”
“那麼妹妹這次同阿甄的婚配,可是心甘情願?”
這句話問出,我不由一呆。
問得可真好。
剛才順口而出那番話,本來只是隨口說說我自己的想法,沒料到卻被他一下子拿了過去,轉眼變成用來打探如意小姐心意的道具。
當然了,對於如意小姐本人來說,這答案肯定是明擺著的。
心甘情願,自然是心甘情願,都為了素和甄連命都不要了,還能怎麼著。
但我怎麼可能替她回答?
這麼一點頭的話,豈不是瞬間就把自己給推進了死角?可是不回答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