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皺皺眉說,不知道為什麼,怎麼覺得最近狸寶的點心不太好吃了。
後來有一天,鋣出門後就沒有回來。
我想起他說過,如果他對我真的失去希望,他就會徹底離開,在用完了自己所剩的力量後繼續遁入封印,等待他真正神主大人的出現。
所以我想,在經歷了這次的事後,他是真的對我失去希望了吧。
我甚至無法去過問他身上的傷。
他是當時在機場唯一一個可以直面天雷的人,所以他滿身的傷必然都是在那時留下的。他知道我無法失去狐狸,所以他用他一個人的身體扛起了被夏氳帶走太清雙寶後失去了平衡的結界,以他一人的力量做了天雷到來時的最後一道護盾。
後來有過很多次,我想過要離開這個地方,離開這座讓我依賴了很久的小店,離開讓我依賴了很久的狐狸,離開一切給過我所有美好的東西,但我無力給予他們任何回報的地方。
但不知為什麼,每次整理好行李後,又被我重新拆了開來,一件一件放好,就像我腦子裡那些反覆被我擺出來,再一一擺回去的記憶。
如此反覆,不知不覺春節就近在眼前了。
以往總盼著過節,因為過節狐狸會做很多很多好吃的,我們會放假,會出去逛街,我會逼他拿出他偷偷藏著買衣服的存款給我買各種各樣被他稱做垃圾的東西。
但今年過節,我已經不知道我對它們能盼望些什麼。
盼望著能讓我的生活回到原先無憂無慮的時候麼?有次被林絹拖著去廟裡拜佛的時候,我這麼默默地跟佛祈禱過。
但佛不可能給我任何反應,他只是靜靜端坐在那裡,低頭慈祥地對我微笑。
這不僅讓我想起那天夜裡我在剎的身後所見到的那位佛。
是佛,還是像佛的魔?
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他看起來神聖極了,卻也可怕極了,可怕到當他那雙美麗的眼睛睜開的一剎那,我覺得自己跌進了一道清澈無比,卻又冷入骨髓的深水裡。
“在想什麼?”
一路走一路發著呆時,聽見狐狸問我。
這是回來之後第一次,我重新跟著他一起出門,出門是為了買一些年貨,畢竟人怎麼敷衍著過,春節總還是要過的。
我正要回答他的時候天空上突然嘭地一聲響。
吃了一驚,我本能地躲到了離我兩步遠的狐狸的身邊。
他環住了我的肩膀,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出於本能。
然後我抬頭往上看,輕輕鬆了口氣,原來天色剛剛開始變暗,已經開始有人迫不及待放起了煙火。
一支又一支漂亮的煙火,在天空暗藍的顏色下開出一朵朵璀璨的煙花。
最後一朵煙花消失殆盡後,狐狸鬆開了他的手,我卻沒有立刻從他身旁走開,只是抬頭朝他看了一眼,看他原本總是微微彎著的眼睛,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地注視著前方,彷彿朝我多看一眼都是他所不願意的。
“我在想你那天問我的一個問題。”於是我道。
“什麼問題。”
“你問我到底想起了多少東西,是嗎。”
他目光閃了閃,沒有做聲。
“我想起了很多東西,但我不能告訴你。”
“為什麼。”
“因為你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樣子讓我感到害怕。”
“害怕?”他嘴角輕輕牽了牽,在我專注思索著後面的話而愣頭愣腦往馬路上衝的時候,在我衣領上提了一把:“先害怕一下兩邊這些車吧,小白。”
那聲小白讓我心跳輕輕快了一拍。
但我不想讓他看出這一點。所以站定腳步抬頭一動不動地看著紅燈,直到綠燈亮起立即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