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我一眼。片刻放下手裡的玉馬,點點頭:“說得也是……不過,真的很奇怪,其實相隔的年代也並不太久,為什麼醇親王府的後人會不知道自己家地底下會埋著這麼一批寶藏?沒道理的。”
的確。
1923到1945年,中間也不過就隔了二十幾年。把紫禁城裡的珍寶轉移到這裡絕對不會是什麼小手筆的動靜,裡頭至少牽扯進內務府太監和醇親王府參與者兩撥人,這麼大的一件事情,在當年斷不可能不留下一絲一毫訊息的。既然轉移了出來,自然就是要用來分贓的,兩邊的人怎麼可能不給後輩繼承者一點關於這批寶藏藏匿地點的訊息呢,以致後輩走投無路到要靠賣祖傳的家產來維持生計,沒道理,真是沒道理。
除非……
腦子裡忽然閃過個奇怪的念頭,但沒有說出口。我發覺紅寶石鏈子上原本的搭扣不見了,上上下下翻了個遍,始終找不到沈東用來把它扣牢在我手腕上的那兩個小小的扣子。“沈東,幫下忙好麼,”
“怎麼了。”正低頭撬著第三口箱子,沈東聽到我叫他,回了下頭。
“這東西的扣子……”話還沒說完,我一呆,“沈東你怎麼了……”
他莫名地看了看我,似乎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哪裡不對勁:“我怎麼了?”於是反問我。
“你流鼻血了。”
一行黑紅色的液體正順著他的鼻子朝下他,而他渾然不覺。聽我這麼說,他伸手朝鼻子上抹了一把,然後朝手上沾到的液體看了看,皺皺眉:“確實。”
“怎麼搞的……”
“沒事,”見我緊張起來,他鬆開眉朝我笑笑:“沒事,就一點鼻血而已,可能這裡太悶了。”
他若無其事的神情讓我心裡略微寬了寬。的確這地方真的很悶,又悶又溼熱,彷彿淤積了一個夏季的熱氣,全被地道送進這裡來了。隨著箱子的開啟,悶熱裡摻雜進了一股股發黴的味道,之前光顧著看這些寶藏沒有留意,現在驀地覺察,一時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沈東,我們快找出口吧。”於是一下子想起了目前的狀況,我趕緊對沈東道。
他卻並沒有聽見我的話,一陣清脆的斷裂聲吞掉了我的話音,他在將第三口箱子成功開啟後,翻開裡頭的棉花和米,吹了聲口哨:“我敢說,故宮裡的藏品都沒這裡多,隨便一件就發達了,你知道這玩意什麼價錢麼。”說著,從箱子裡抓出一把通體碧綠的如意,朝我晃了晃。
我哪有那心思去猜這些:“還是走吧,可能再往前走一點就到出口那扇門了。”說完我轉身走向進來時的那扇門,卻很快發現,那扇門已經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