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對待狐狸那樣將他掩蓋住,甚至刻意避開了他繞一邊,於是唯有他身後那片牆壁處是雪白,乾淨得只有他自己影子。
這當口,我突然聽見身後傳來陣腳步聲。
聽上去不像是那龐然大物所發出,而交疊那東西巨大身影上影子亦證明了這一點。隨後,眼角內映入一道人影,他不緊不慢從我身後走了過來,到我身側站定,然後蹲,朝我笑了笑:“你好,寶珠。”
“是你”我一動不動望著這個人,這個很久以前我曾遇到過那個自稱為冥男人。
他仍穿著我記憶中那身裝束,簡簡單單,乾乾淨淨。說話聲也是簡單而乾淨,他朝我凍得發抖身體看了一眼,再次微微一笑,道:“幾天前,有條狗闖進了我休憩之地,打攪了我休息,也順手帶走了我西園子裡幾枚果子。”
我想他說那條狗,是不是指鋣。想到這點不由抬頭朝窗外看去,但窗外被濃重寒氣繚繞著,我無法看到鋣身影,因而也無法知道自剛才被無常襲到後,他此時究竟怎樣了。
“你擔心他?”見狀,冥問我。
我沒吭聲。
“你倒確應該擔心他,”於是他再道,“以獸體硬闖十八道地門,那是一個死罪。”
這話讓我驀地一驚:“你要殺他??”
他沒回答我,只將目光朝邊上一轉,轉到再次從那些磷火閃爍身影間掙脫而出,搖搖欲墜從地上站了起來狐狸:“而那隻狐,擅動龍骨,又以妖孽之身擅自操控龍骨,也是一個死罪。”
我再次說不出話來。
目不轉睛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我無法從他淡淡神色裡窺知他一絲一毫想法,所以亦無法從他這兩個突然而來死罪中,辨別出他對我說這番話目。
他為什麼這種時候突然出現這裡,又為什麼要突然對我說這些話。
“你擔心麼?”那樣沉默許久後,聽到他再次問我。
“那麼你來是為了殺他們?”於是我反問。
“是。”
“那我擔心與否有用麼。”
“呵”我話令他挑眉一笑,隨後點點頭:“自然是有用。”
“什麼用。”
“因為你可以他們中間選擇一個。麒麟或者妖狐,選一個,我就放了另一個。”
這句話出口,我一呆。
然後一瞬間,似乎全身寒冷都感覺不到了,我看著他那張平靜若水臉,嘴角抽搐了陣,訥訥道:“就是說,你是要我親手殺了他們中間一個。”
“也可以這麼說。”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說?”
“對你來說,殺就是殺,赦就是赦,殺誰赦誰全憑你一念,為什麼卻要我來做選擇。”
“因為那會讓我覺得比較有意思。”他答。
“比較有意思?”我不由笑了起來,笑得嘴角抖得加厲害:“冥王大人愛好果然比較有意思。”
“你也這麼認為?”他也朝我笑了笑。
而這個明明執掌著所有冰冷死魂,並住極寒之地男人,笑容卻是這樣安靜而溫暖,溫暖得讓人無法將他言行同他這個人聯想到一塊兒。正如我至今都未適應,當日船上那個溫潤地同我談著好望角男人,竟是能彈指間判定你死,或者決定你生冥王。
於是用手按了按自己嘴角,我試圖令它平靜下來。隨後搖了搖頭,我對他道:“但我沒法從他們中做出選擇。”
“是麼。”他望著我,也伸手我嘴角上輕輕按了一把:“那怎麼辦才好,寶珠。他們將我從十八道地門外引到此地,總不能讓我白走一遭是麼。”
我覺得自己半張臉幾乎要凍住了,卻並沒有因此退開,只勉強朝他再次擠出一絲笑,點點頭:“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