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翻身朝我方向轉過臉時候,我忍不住問她:“睡不著?”
她點點頭,並索性開啟了手電朝房間裡照了照,隨後用光指著窗戶處,問我:“寶珠,你前面說那個關於什麼墓姑子故事,是假吧?”
我怔了怔:“幹嗎這麼問?”
“如果是真,那麼這間房子是王寡婦,而對面那棟房子不就是墓姑子家了”
我一瞬明白了她突然間無法入睡起來原因。
原來她這種時候突然想起了我說那件關於墓姑子事情。這樣話確會讓她睡不著覺,畢竟這房子裡曾死了兩個人,而離這房子不遠那棟房子裡,又曾住著個吃人人。
於是沉默了陣,我道:“是啊,那是我編。”
她一聽撲聲笑了:“我就知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可怕人,什麼吸血了,吃人了喂,你什麼時候這麼腹黑了,編這樣故事去嚇唬那些人?”
“我只是想,也許他們聽了會不這裡過夜。”
“呵,可惜反而讓他們來勁了。”
“是啊。”
“算了,反正也就一兩天事,隨他們去吧。”說完,便聽見房門外說笑聲漸近,有人上了樓,有人進了隔壁王寡婦房間,看上去算是結束了今天工作,他們都準備睡了。
這樣一番騷動令林絹徹底舒了心。因而輕輕吐了口氣後翻身向裡,不出片刻,她便再次發出了均勻鼾聲。
真是如此容易失眠,又如此容易進入睡眠一個人,倒是叫人有點兒羨慕起來。
此時外面也逐漸靜了下來,我藉著手電光看了下表,一點差二十分樣子。這種時段是我不喜歡時段,因為陰氣很盛,總是令我渾身沒來由發冷。便朝林絹方向靠近了一點,試圖藉著她身上散發熱氣讓自己趕緊睡去,但閉上眼那樣靜靜躺了好一會兒,腦子裡卻總是清醒著,半點睡意全無。
此時窗外一陣風吹過,吹得外頭那棵槐樹沙拉拉一陣響動。
之前屋子裡鬧騰,一直都沒怎麼留意,此時聽起來,這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並令我脖子至肩膀地方格外陰冷了起來。
我不由坐起身把毛衣穿到了身上,正要再次鑽進被窩,卻猛聽見窗外嗷一聲哀叫,彷彿貓,又彷彿嬰兒哭聲般屋簷下某個方向低低響起,隨後從屋子這頭倏地飄到了屋子另一頭,便四下再度晃動而起風聲和樹枝顫動聲裡,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情形令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就那樣一動不動地靜靜坐著,睜大了一雙眼抓著手電對著窗戶外頭靜靜地看。
但手電光被玻璃反射進來,令我連外面樹影都看不清楚,勿論看見那發出哀叫聲東西究竟是什麼,它哪裡
當即從睡袋裡匆匆鑽出,我三下五除二穿上了外套褲子,隨後將身邊一直帶著那些符取了出來一張張貼到那扇窗上。之後便轉身行李箱裡一陣翻騰,翻出林絹帶鹽,再帶上林絹打火機,我輕手輕腳推開房門,一路朝著客堂方向奔了過去。
但即便我站了客堂那塊被他們鋪著大紅被子地方,我仍還有些疑惑。
疑惑自己為什麼會那樣敏感,敏感到一種草木皆兵地步。
我眼睛明明沒有看到任何它們所能見到那種常人所無法見到東西。而通常,若是醫院或者墳場,我幾乎都是要掩著雙眼才可從那裡泰然走過。
而這次我卻什麼也沒看見,這座據說因為某種原因而一下子死了很多人村子,一路而來裡面看起來極其乾淨,完全看不出有冤魂盤踞此跡象,除了之前那一聲奇特哀叫聲。
剛才之前,那聲音我也聽到過,就我跟著那些人剛進這村子下車時候。
當時還以為是錯覺,現看來,也許並非如此。那似貓又似嬰兒哭哀嚎聲真出現過,並且它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