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裡早已預備了多時那把從茶几上取來剪刀,朝著他脖子上一把刺了過去!
不偏不倚正刺中他脖子上。
那處柔軟而毫無防備部分,一股蒼白粉塵般顆粒迅速從傷口處噴了出來,他身子猛地一個搖晃,我藉機迅速脫離他手朝後退去。
直退到靠近鋣那塊地方,兩眼一眨不眨死死盯著那個搖搖晃晃男人。
他臉變化著,時而是狐狸樣子,時而是那些四下游移密集顆粒。
隨後穩定了下來,徑直成狐狸臉,他慢慢扯下脖子上剪刀丟到地上,伸手朝我方向輕輕一擺。
我立時被一股極大力量硬生生拖著朝他方向撲了過去。
到他面前被他劈頭一個巴掌扇得我幾乎背過氣去,隨後抓住我頭髮迫使我跪他面前,他低頭望著我,用一種奇特如哀傷般語調,對我一字一句道:“我曾想過不殺你。我曾想過違背對我好友承諾,因為你是如此特別,唯一一個能同時望見我兩種面容而不會恐懼人。”說著手朝前一甩,我一頭撞邊上桌角上。
沒等我從撞擊所帶來劇痛中緩過勁來,他一伸手我又再次被他扯了過去,他用他力量將我固定半空,看著我被撞擊衝出鼻腔血一滴滴掉落到地上。“但我錯了,你不恐懼,只是你試圖傷害我一個偽裝。就同那個用一杯鐵觀音,便讓我嚐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滋味人一樣。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寶珠,我不像你所愛那個人麼?我對你不夠好麼?”
我被固定著我那股力量壓得有點頭昏眼花。
勉強透過發黑視線看清楚他那張臉,我用力咧開嘴朝他擠出點笑,道:“你之前說過,我們總有自己所特別意人或者東西,當失去他們時,我們往往會痛不欲生。林絹是我這世上好,也幾乎是唯一朋友。雖然她死並不是你親手所為,但也是你間接造成。所以,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話令這男人目光微微閃了閃,隨後,似乎那原本因我傷害而激起怒意消失了,他又恢復成原先溫潤而安靜樣子,並用那雙同狐狸一模一樣眼睛靜靜望著我,點了點頭:“確,說得沒有錯。留你這世上遲早對我會是個隱患,你,同你手上那根骨鏈,看似安靜而無害,但遲早是個隱患。”話音落,他手朝上一揚,我只覺得胸口處猛地一陣窒息,隨即整個人朝上倏地騰起,不偏不倚望著頭頂天花板上直撞了過去!
嘭!
卻即將被那天花板撞成一攤肉餅之前,沖天一股颶風自那扇突然間被整個兒掀開大門處撲了進來,又如同一股滔天巨浪,猛地將我身體從天花板處卷落到沙發上,又逼得千面硬生生朝後倒退了兩步,風過處他臉上面板翻飛而起,露出裡頭白花花一片急促湧動顆粒。
“嘖,天羅地,得住天地萬物,得住妖鬼神仙。”隨即門口處響起一道話音,無比熟悉話音,以及無比熟悉身影和表情。
我視覺還未從剛才昏花狀態中完全恢復過來時,我已是將這突然闖入傢伙認了出來,一時只覺得兩眼痠澀得發疼,連喉嚨也是酸脹,以致他將他那雙綠幽幽眼睛望向我時,狐狸兩字生生卡我喉嚨裡,一點點也發不出來。
狐狸見狀朝我挑眉一笑,手裡提著顆晃動人頭一步步朝裡走了進來,周身隱約似有著層模糊光線流動著,於是整個客廳因他進入而彎曲出一個巨大弧度。他那樣慢吞吞地走到我身邊站定,將手裡那顆頭顱朝千面拋了過去:
“喏,你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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