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焰口道,你說你不信鬼神說,那麼放焰口這詞有沒有聽說過?”
“聽倒是聽說過。”
“那就行了。據說,這條路是黃泉村死掉那些人走焰口地方,所以很容易碰到他們,尤其是傍晚時分。”說著壓低了點聲音,他再道:“而如果不小心被他們撞見,他們會拉你做替身,聽說以前出過事,有人開車走到這裡總是會發生怪事,不是看到人影就是車裡多出個人,所以後來得出個經驗,就是必須把所有車窗都給封死了。”
聽他說到這裡,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我忽然聽見車外好像有人低低嗚咽般一陣風聲捲過。
顯然林絹也聽見了,她呼地坐起聲驚道:“那阿哲怎麼辦?!”
“他?他沒事,年輕男人陽氣旺,況且車頭還掛著,不礙事。倒是你們這幾個女人,就不同,陰氣重,容易撞客。”
“那你們都有病啊!既然這樣還要來??”
“不是說了麼,為了拍攝。”
“什麼地方不好拍偏要來這種地方拍??”
我這句話剛脫口問出,便聽見有人突地發出陣悶笑。
隨後羅小喬笑著叫了聲:“我去!憋不住了憋不住了!”隨後突然四周猛地一亮,不知是誰把手電筒打了開來,雪亮光束正對著我方向,照得我忙不迭用手將臉一把擋住。
與此同時聽見周圍那幾人跟著羅小喬發出無比開心一陣鬨笑,一邊笑一邊朝我對面角落裡看著,這當口我總算是適應了眼前光線,於是一眼見到那方向站著攝影師小邵,他正抗著他**朝我和林絹拍攝,一邊拍一邊豎豎大拇指,由衷讚歎道:
“這表情不錯,這開頭絕對絕對不錯!夠真實,忒真實!”
此刻周圍玻璃窗擋板亦都緩緩降了下去,譚哲駕駛座上按了兩下喇叭,回頭朝林絹笑笑。
見狀我氣得臉上驟然充血。
原來剛才他們把車廂里弄那麼暗,又神神叨叨說了那些東西,純粹是為了把我和林絹反應拍下來麼。這群人真是夠過分,玩笑開成這樣還外加利用人,一時想要發作,但看了看林絹尷尬臉色,便沉默了下來。
遂不再理會他們說笑,轉頭望向窗外,透過玻璃反光望著外面那些暮色裡變得極其模糊曠野。
此時晚霞西邊天空已只留下一點深邃紫色,擴張出無暗,像一頭巨大野獸般無聲吞噬著這輛車所發出唯一一點光亮。而籍由這點光亮我發現,雖然剛才那幾人一唱一和地是作弄我和林絹,但所說話倒也不是胡言亂語,車下這條有些崎嶇路確是處兩座大山之間,那兩座山已暮色裡只剩下深灰色影子,彷彿天際雲層一樣,層疊而寂靜。
再遠些,便真如一個人喉嚨口一樣,將這條路狹窄地包圍著,於是令人油然生出一種有些壓抑感覺來。
“看焰口麼?”正看得出神,羅小喬靠到我身邊也朝窗外看了眼,然後輕輕吸了口氣:“真漂亮啊,這地方。”
我實不覺得這種又黑又壓抑地方有哪方面是值得讚一聲漂亮。
也許這就是做藝術人與普通人間區別吧,我們缺乏人家所擁有那種發現美眼神。
於是隨口應了聲,眼角瞥見林絹剝了支香蕉遞給我,正要轉身去接,可是突然眼前那片車窗外突兀有什麼東西一晃而過,將我注意立時引了過去。
我想那可能是棵樹,歪歪扭扭,好像個人影一樣,因此突兀被車燈照過時讓我冷不丁地驚得一跳。
而我這神情讓羅小喬又咯咯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指著我,回頭對何北北他們道:“喂,她剛才還說不信鬼神啥,哈哈你們信不?看她被一棵樹給嚇得臉都綠了。”
“我還當是個人。”我皺眉道。
一時覺得自己對這個總是笑得瘋瘋癲癲女人似乎有些討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