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看了看我:“你怎麼樣。”
我動了動自己半邊被包紮得跟木乃伊一樣身體,乾巴巴道:“託麻藥福,從昨晚到現,從沒這麼舒服過。”
“好好休息。”
說著便要轉身離開,我不由叫了他一聲:“狐狸。”
他回頭望向我。
“洛林話都是真麼,你和鋣為了殺死他,不惜廢了鎖麒麟。”
他眨了下眼睛,沒有吭聲。
於是我不得不將話再說得明確了些:“我是說,為了殺死洛林,這條胳膊是你倆預算之中麼。”
“你想聽實話麼?”沉默片刻他問我。
我點點頭。
“實話是,有些東西確實我和那頭麒麟預算之中,包括他受制於洛林,包括他魂魄出竅。”
“哦,是麼。”
“但有些東西,直到我第一次聯絡上你之前,都還是完全不計劃之內。比如鋣失去記憶黃泉村外那道堪比天結界還有”
“還有什麼?”
他欲言又止,不知是為了什麼。
“還有什麼?”於是我再問。
他沒有回答,只是突兀問我:“你信我麼,或者那頭麒麟。”
這次換做我沉默。
他於是笑了笑,替我把被子掖了掖好:“好好休息。三天後林絹要火化,她有沒有通知家人?”
提起林絹我胸口至喉嚨處再次狠狠地痛了起來。
眼睛有些模糊,我一時無法看清狐狸那張臉,便別過頭讓淚水無聲地從眼角便滑進了枕頭:“她親人都鄉下,挺遠。”
“給我電話,我替你通知他們。”
“我他媽沒有他們電話!”
這句話我是吼出來。
吼完呆呆看著狐狸,然後感到一陣無法名狀地疲憊。
“那我去查下她手機。”狐狸沉默了下對我道。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再看他。只默默聽著他腳步聲從我床邊慢慢走到了門外,然後消失外面走廊內。
隨後周圍一下子靜了下來,墳墓般寂靜。
我想起上一次也是醫院裡,這麼安靜,林絹躺病床上劫後餘生。
那次周林救了她,將她從陰陽道上救了回來。
而這次再也沒有類似奇蹟發生。
“奇蹟。人們總絕望深淵裡期待奇蹟降臨,卻不知曉須付出怎樣回報。”這時身旁忽然有人輕輕這麼道。
一字一句,彷彿一眼窺進了我心底。
我聞言立即想睜開眼,但一隻手隨即按了我眼睛上,無比冰冷一隻手,極寒體溫自眼球直透進我腦髓。
於是被麻藥弄得有些昏沉腦子一瞬異常清晰了起來,我循著那方向道:“冥?”
他鬆開了手,床邊坐了下來。
一身黑袍罩著他身體和他臉,讓他看起來像個黃泉路上前來勾人魂魄無常,但手中沒有鐮刀,只有一**喝了一半可樂。“傑傑說,你剛才致電給他說你想見我,是麼。”
“是。”
“為了什麼?”
“想和你做筆交易。”
“是麼?”我話令他啞然失笑。他垂下頭將他那雙黑如夜空眼看著我,又慢慢將視線轉到我斷腕上:“什麼樣交易。”
“一個死人。我想這世上只有你能赦免她,讓她活過來。”
“是麼?我以為你是要我給你續上你斷手。”他笑笑。
“能做到麼?讓她活過來?”我追問。
他沒有立即回答。
只又靜靜看了我一陣,隨後道:“凡是死去之人,無論是什麼方式,什麼原因,都只意味著一點他陽壽已。因此,將陽壽已之人復生,為逆天之舉,天理不容,亦是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