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股足以撕毀一切的力量。
它令我手腳燒灼起來,疼得彷彿筋骨俱斷,因此在掙脫周身束縛的同時,我兩眼一黑,很快陷入一片昏沉的空白。
當意識逐漸返回大腦時,我看到自己仍躺在那個銅條密佈的囚籠裡,手腳也仍被緊縛著。
唯有疼痛依然真實而清晰。
我想那可能是因為我一直不停在掙扎的緣故。
因剛才那一場過於真實的夢或幻覺。
所以立刻抬起頭心有餘悸地朝巨石方向看了一眼,但四周過於昏暗,除了籠子模糊的輪廓,我什麼也看不見。
便正要躺回原地時,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
隨後,幾團火把轟地將這片混沌的空間照亮,由此我看到吳莊帶著一行人魚貫而入,走到籠子邊俯身朝我看了看。
“他們說在外頭聽你斷斷續續自言自語了大半夜,是做噩夢了麼。”過了片刻他皺著眉問我。
我愣了愣,沒有回答。
“夢到什麼了?”
我依舊沉默。
“人都說這地方不乾淨,唯素和山莊的人不信這邪。現如今,你覺得呢?”
“所以這就是你把我關在這裡的目的麼,吳莊?”
“不盡然。”
“還為了什麼?”
“昨晚你可有在這地方聽到過些什麼動靜麼?”
“沒有。”
“那你怎麼解釋這些東西。”
說罷,他將火把朝籠子外那片空地上指了指。
我下意識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隨即一驚。
就見原本白花花滿是礦土和碎石的地面上,燒焦似的烙著一團團漆黑色東西。
由籠子外一直延綿到窯洞中央那塊巨石底下,再順著石塊一路而上,呈輻射狀在那一塊塊碎石上散裂開來,一眼看去,著實有種詭異而氣勢磅礴的觸目驚心。
“所以,二奶奶昨晚真的沒聽見什麼特別一些的動靜麼?”
我再次沉默。
他笑笑:“不願同老漢說,倒也不妨事。只是若二奶奶昨晚真在夢裡看到了什麼,或者聽到了什麼,等會兒見著了他,望你能實實在在地去告訴他,否則日後若真有個三長兩短,老漢也不好跟人交代。”
這句話令我迅速抬起頭,看向吳莊眼裡那抹令人費解的意味深長:“告訴誰?”
“你夫君,甄官兒。他來尋你了。”
話音未落,入口處再次由遠而近傳來陣腳步聲。
“來得倒也快,”回頭循聲望去,一眼見到那抹站定在火光下白得刺眼的身影,吳莊牽了牽嘴角:“派去知會的人還未回來,他倒已經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