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沒有拖沓,一覆手巴掌大小的崑崙鏡消失。
掃了眼四周,感受到時間流逝,以及生氣,確定自己已經回到真界。
將心神沉入體內四相真靈。
不歸勢的收勢,自己的意念回來了,按理說寄宿在他體內的四相真靈也可以迴歸,不至於沉淪,導致散道。
“無事,沒死。”
沒過多久,便聽到一聲冷聲回應。
這語氣一聽便是白虎相。
也讓黎歌放下心來。
一瞬間破空朝著青州而去,東西得到了, 他接了安雲昭給他的任務,完全當差事在做,如今自然想快點回去覆命。
因為真虛之間沒有時間流逝的緣故,他實際破鏡墟的時間在真界是恆定的,也就是他破鏡墟算上來回趕路的時間,不會超過一日。
以白虎相庚金之氣破音障的速度,可能只用了幾個時辰。
揚州,流水鎮一處村落。
前幾日來了一位中年儒生,成為了老師,這儒生氣態不凡,使得村子裡即使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也極為尊重。
專門為其建了個私塾。
將自己的孩子們送去私塾讀書識字。
這儒生也是奇特,白天教農戶孩子們識字,半夜總會在草院籬笆內賞月。
小路泥濘,“踏踏踏…”馬蹄聲漸近。
只見一位面色蠟黃暗沉的中年男子,手持一杆鏽跡斑斑的長槍,在馬兒上嗔喚著老掉牙的詩歌,緩緩朝小院而去。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楊瀟在院中木桌上抬頭,口中喃喃道;“呵,病秧子,安雲瞻時代,長歌榜被人打落,接些沒出息的買賣,居然還活著…”
但待馬兒走近,還是換成虛偽的模樣,起身作揖笑道;“吳雲兄,別來無恙,病還未好,怎麼還想著與兄弟來酗酒,莫非時日無多了…”
面色蠟黃男子翻身下馬,摔了個四仰朝天,也不顯尷尬,起身回禮道;“有個入聖的兄弟掛念,自是捨不得死,我帶了酒。”
“最後喝一場?”
“自然。”
“酒後鬥武,不失你這讀書人體面。”
“非要殺我不可?我傷勢未好,不覺乘人之危麼?”
“哈哈哈,別來你那讀書人一套啊,老子是兵者,只管出手,你是什麼狀況不關我事。”
楊瀟在吳雲峰來的那一刻,便知曉今日怕是要經歷一場生死搏殺。
因為道姑死後,訊息在高手之間瞞不住,此時不會有入勢高手與自己有什麼來往。
找自己的自然不會帶什麼善意。
“誰出的人情?”
“不是人情賬,一場買賣,東宮那位要你死,價格不低,九箱金葉。”
“道姑的徒弟,好大的手筆,拿國庫金銀買我的頭…”
“是不是國庫的金子我不知道,但這買賣是成了。”說著吳雲峰手中長槍杵地。
單手丟擲一個酒饢道;“我這粗人的酒,你也喝不慣,意思下喝點,也算老友送了你一程。”
楊瀟沒有接過酒饢,而是一招手,天邊飛來一把長劍。
此劍鋒利,黑夜中閃過銀白,想必也是一把良劍。
平舉劍鋒;“我心愛之人,道姑出手沒有殺我,我的命不會給你。”
“咳咳咳…愛?”
吳雲峰好似聽到笑話一般連連咳嗽;“這個女人本可入聖,為了你硬是把餘生能達到的境界和未來都放棄了,最後還死在了你手上…你還真不愧是讀書人,虛偽的話講的倒是明白…”
“但我可聽不明白!敬酒不吃就快點上路。”說著一腳踢向長槍尾部。
一股落雨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