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微笑,確實甚好。她會照顧兩個老實的公婆,不會讓他們拘束。也會關照強勢的父母,讓著軟弱的公婆。 但是別人送來的遼參、乾貝、鹿筋、幹鮑、洋酒等貴重食品一直困擾著梁思申,她知道若就紙箱問題問宋運輝,宋運輝一定又是等他來上海再說。她只有悶在心裡,非常不快地繼續等明天還不知道有沒有東西送來。她已經算是能拒絕的,可還是沒法拒絕得徹底,有些人看她不接就說原物拿回去會如何如何,請她體諒辦事人員難處,或者乾脆放下東西就走,她都沒辦法。想到爸爸那兒也是一樣,估計只有更多,她心裡非常厭惡。 人家為什麼要送禮?那一來一回又將如何定性?梁思申心裡清楚很。去年宋運輝沒把錦雲裡公開,還沒那麼觸目驚心,今年真讓她受不了。 宋運輝不知就裡,他也是推而又推,送到公司的東西他都讓搬去招待所,可到手的還是有那麼多。而這麼多年下來,他也幾乎習慣成自然,想到一家人都去上海過年,當然是收拾三大箱子送去上海。等他作為主要領導站好年內的最後一班崗,上飛機飛去上海時候,已經是傍晚。到上海機場,他又得等待片刻,等岳父下飛機一起走。 他幾乎沒行李,見到岳父也是隨身帶來一大箱子年貨,不由得與岳父會心一笑,兩人自己到門口打車回家。梁父還戲稱,家學淵源,都是疼太太的好丈夫。 宋運輝到錦雲裡,見到父親與外公戴著老花鏡嚴肅地對弈,都沒空來理他們。母親則是坐一邊給可可打毛衣。宋引熱火朝天地在電腦上面打遊戲。見大家都有事做,他才放心。他也看得出梁思申一直約束著岳父岳母比較高的姿態,連他都有些替岳父岳母委屈,只好背後向他們賠禮道歉。一頓子見面寒暄下來,大家終於坐一起吃年夜飯。宋運輝和梁思申都感覺很好,終於春節可以都與父母在一起過。 但是,吃完飯後,宋引就一直黏著爸爸,爸爸走哪兒她跟哪兒。大傢伙兒一起去院子裡偷偷放小焰火的時候,宋引雖然喜歡,卻悄悄拉爸爸(繼續下一頁)
到一邊,問爸爸有了小弟弟還愛不愛她。宋運輝心疼,連忙將女兒抱起來一起放焰火。梁父不知就裡,還戲言,女兒小的時候不趁機抱,大了就不讓抱了。 一直等安頓下大家睡覺,小夫妻倆才撥出一口氣,回自己房間。竟是比平日裡在公司三頭六臂還累。宋運輝抱著妻子,兩人一起席地坐在兒子小床前看了會兒,終於得享兩人時光。梁思申跳起身,去化妝櫃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紙,回來將紙遞給宋運輝:「你看看,這些都是你不在的時候人們送來禮品的記錄。」 宋運輝粗粗看了一眼,就將單子放床頭櫃上,笑道:「我們今天哪有時間談這些,回頭我跟你說說都是些誰。」 「不是,我問你,你有沒有回禮了?」 宋運輝意識到有問題,謹慎地道:「不大清楚,我明天再看看,今天很累,可可還會被我洗澡聲音吵醒嗎?」 「可可好像慢慢在度過不適應期,你關上門吧。嗯,用公款回禮?」 「這都是套路,你爸爸和我都是一樣在做,相信你爸爸也是跟我一樣已經儘量拒絕了。你喜歡我穿哪套睡衣?」 「你放在浴室的。」梁思申不再提起,她看得出宋運輝不想提。是,那是套路,她親身經歷了拒絕的艱難,能要宋運輝怎麼辦,可是她不喜歡。爸爸如此,她也不喜歡。可她瞭解爸爸和丈夫都是好人,都是她愛的人,因此才更無力。她現在工作也不得不面對請客送禮,對此現象很是深惡痛絕,每次送禮出去的時候,總是心裡把對方腹誹一番,尤其是她的國外同事,都對此多有議論。可是,現在是她的爸爸和丈夫在收禮,不知道送禮的人怎麼想他們倆,她不喜歡。 宋運輝躲在水龍頭下想轍。起初他沒在意,待到聽出不對,已經看到梁思申眼睛裡「我真厭惡」這四個字。他自然是避而不談,免得言語衝突。洗澡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到,別是梁思申引經據典告訴他的產後憂鬱症吧,據說得專門找丈夫的茬。當時梁思申捧著一本書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