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蕭然那事你考慮吧,要肯幫我再重謝你,不行你也儘管說一聲,我幫你聯絡蕭然。咱們還是一家人,我才不想跟你鬧得那麼生分。」 梁思申聽得兩眼發直,一方面為梁大忽然轉踏實的態度,一方面為梁大話裡漏出來的小魚一條:「我是真不知道,你到底說的是什麼,我護著誰啦?」 梁大終於意識到自己說漏嘴:「這事你自己打聽吧,反正都知道他現在去當地辦事,都不敢住當地賓館。謝謝你小七,我這下有心思吃早餐了,想要我從香港帶些什麼給你?」 梁思申當即想到去年的一件事,她從宋運輝嘴裡知道他在合作的股份公司那邊出差,卻因為翻照片從宋運輝的包裡翻出鄰近城市的住宿發票,當時宋運輝的解釋是當地賓館緊張,他沒處住。現在被梁大一說她心驚,宋運輝為什麼瞞她?「這個收購艱難的部分在於同日方的談判,但收益卻主要靠蕭然手中那部分雞肋股權,蕭然早就放話跳樓大削價,他那是不知道日方也已經根基不穩。我怎麼捨得出讓只要一塊錢買十塊錢貨的機會讓給你。」 「真精。」梁大隻能放棄。 梁思申打完這個電話,感覺是剛解決一個問題,又感覺是製造了一個錯誤。她無奈地敲著指頭想,人不犯錯,只是因為還沒遇到壓力。看,她現在多踴躍地湊上去幫梁大繼續在錯誤的道路上深造。可是,她有選擇嗎? 她下樓去看到關切地注視著她的丈夫,將電話敘述一遍,讓他放心,可還是黯然道:「這回……證實爸爸的那啥了,還有大伯、二伯等等。」 宋運輝很難回答,只得寬慰道:「幸好你想出避免損失的辦法。既然漏洞能彌補,那些……就當它是程式錯誤吧,別多拿這件事責備你自己。」 「可是他們原本都是我敬仰的人,他們教給了我很多冠冕堂皇的道理。」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宋運輝小心地應對。梁思申點頭,確實,人無完人,可想到那些親人嘴上一套背後一套,她又接收不良。她一時越不過自己心裡打小建立起來的長輩形象,雖然她知道這很不現實。 可可此時嘻嘻哈哈地扯著一隻黑拉拉的尾巴衝進屋裡,他似乎永不知疲倦。可可一看見媽媽已經下樓,就放過黑拉拉的尾巴,擠進媽媽懷裡。梁思申一向對於既不是失業又不是就業的所謂「下崗」這個中國特有的名詞很沒感覺,被可可一鬧,只得全拋到腦後,與兒子玩在一起,可是她心裡沉沉地難受。 上班後梁思申還是沒忘記去調查一下宋運輝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那是上市公司,資訊比較公開,一查之下,她就有些坐不住了。原來宋運輝也與楊巡差不多,為了美化上市公司業績,對下崗工人做了甩包袱處理。 對於那些下崗職工,梁思申心裡一向很矛盾,她一方面知道這有歷史原因,是中國社會的特殊產物,可一方面又覺得對於企業來說,背職工一輩子是件荒唐事。可是對於報導中所描述的上市公司充滿欺騙性的手段,她看著又覺得主事者太過陰損。她想,這等人事方面的「小」事一定與高層決策者宋運輝無關。她希望無關,因那上市公司處理下崗工人的手段太不講人道,就與當年的楊巡差不多。她想,她的丈夫一定不會是那麼陰損沒人性的人。 她忍不住回家告訴外公,想與外公分析究竟怎麼回事,外公卻不耐煩地道:「小輝就是一個普通官僚,跟其他官僚沒什麼兩樣,就你當他一朵花。」 「可是他比很多人聰明、努力、正直,否則你為什麼不收別人當徒弟,卻非追著他教不可?」 「你只說中一條,他比很多人努力,這是我看準他的原因。其他都差不多,你爸沒比他笨。說到正直,他在他那環境裡要是跟你一樣單純,早幾百年前就變白骨了,你別跟官僚談正直,官僚都只有權謀,只會說權宜之計。小輝好在還年輕,還想做事,沒走太遠,可離那一步也不會遠了。」 「可梁大舅舅和我爸他們做的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去做。」 「誰知道他做不做,你媽原先也死心塌地當你爸是正直人呢。你臭著一張臉幹嗎?你總得承認,遇到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