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她小地方出來的女人,進大城市吃不開。紅偉,你以後在市裡請客的話,多光顧她的飯店。還有,士根面前,你想我說些什麼?」 紅偉忙道:「書記你見了他就跟他說說吧,別當小雷家村是不會走路的孩子,要他整天抱著背著,他得放手讓孩子走路啊,他看得太嚴實了。」 「正明不是已經鬧獨立了嗎?」 「章還抓他手裡,獨立也是有限的。萬一鎮裡又想岀個餿點子來,我們招架不住。」 雷東寶想了會兒,才點了點頭。這才三個人說了些外面的閒話,說物價又有開始漲的勢頭,說大夥兒又想著囤積東西了,又低聲說了幾句他們在外面找人幫忙的活動,雷東寶就趕著他們回去了。雷東寶拎一包吃的回去水泵房,這會兒卻是靠著牆根曬著太陽,慢慢撕著一隻雞腿吃。今天的會面,挺好的,有些事兒看起來值得高興。 當然,他心裡清楚得很,紅偉與楊巡這兩個人來,有些過往交情在裡面,但更大原因,還是因為「利」這一個字,他現在算是看明白了。楊巡為什麼這麼積極?楊巡與他沒直接利益關係,可楊巡得瞅著宋運輝的眼色。而紅偉,不是他現在眼睛有問題,將他人好心當作驢肝肺,他卻是清楚看出,紅偉最想的是他在士根面前說一句話,說什麼話呢?紅偉已經說了,正明需要一枚印把子來名正言順。估計不只正明吧,紅偉何嘗不想回去原來的預製品廠? 唉,看起來以後做事得放明白些,別自己一腔血氣,也得顧著別人的感受。但是,雷(繼續下一頁)
東寶從楊巡和紅偉兩人的言語行動中,也終於學會一門學問:牽制。如果沒有宋運輝和雷士根兩個人在利益上的牽制,他就只能被動等待外面的人發發善心,救援於他。不像現在,他反而確信他在牢裡的日子會過得挺好。而這一切,都源於宋運輝和雷士根的為人。宋運輝是沒的說。而紅偉的傳話,終於讓他看到另一個側面計程車根,一個被人謾罵背後計程車根。這個新的認識,令雷東寶心裡愉快,他畢竟還是與老書記有所不同的,原因在於他看對了人。而別人都說士根如何如何,他卻不以為然,士根缺乏大氣缺乏機變,那是沒錯的,但士根基本可信,這才是一切。有士根在,小雷家的天即使塌下來,地也不會陷下去,小雷家在雷士根手中,等於是在他手中。若換個別人,哼,他最多是給供起來做個太上皇,小雷家還哪裡有他說話的分兒。他挑的人,沒走眼。 他慢悠悠地吃著肉,這時候,心裡和胃裡都有飽的感覺了,不再嘴裡叼著一塊,手裡撈著一塊,眼裡盯著一塊,兩眼碧綠。他悠閒而好心情地想,士根來的時候,他該怎麼與士根說。他當然要感謝忠富紅偉正明對他的幫忙,但是,現在他懂得,這些人還得有所牽制。他再也不會像過去一樣,傻兮兮地一門心思只想著集體的好,以為集體好就是他的好。他如今也知道,他得給自己留條後路,一條他未來可以順利回去小雷家的後路。集體是他的。 他一整天地將小雷家的人梳啊理啊,心裡如走一盤棋子,這人放這兒,那人放那兒,然後走棋看三步,每個人的作用,他都思考再三。他第一次如此精細地盤算著小雷家的人事任命,而不再憑著血氣憑著直覺,一錘定音。 他慢慢地將韋春紅做的牛肉豬肉雞肉吃個舒服,晚上回去,卻大方地把剩下的一半在牢裡分了。眾人見他簡直如見親爹,再加他前幾天從小賣部買了東西也是大家有份,此後大家都喊他大哥,他的大事小事,除了吃喝拉撒等需要他自己做的,其他都有人包圓了去。 很快,一星期又過去,雷士根奉命前來探望雷東寶。雷士根帶來的是他自家媳婦做出來的好吃的,花色繁多,但不像韋春紅對雷東寶知根知底,知道只要一味肉就能讓雷東寶徹底歡喜。同來的還有正明,正明帶來上海新岀的三槍牌內衣數套,摸上去柔軟舒服。雷東寶雖然自己幾乎是瘦去一半的肥肉,可看到蒼老計程車根還是驚住了,他看著士根花白的兩鬢,簡直不敢相信,他都忘記了桌上好吃好喝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