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喂，餵!&rdo;

香取正昏昏欲睡，用手敲打汽車的聲音使他睜開眼來。對方並不是經理。

&ldo;是淺田經理的汽車嗎?&rdo;

問話的人是個黑臉漢，身穿黑色西服，長著一臉鬍子，瘦瘦的，聲音嘶啞，估計不出有多大歲數。

&ldo;經理先生說，他想從這裡去川口的總廠看看鑄件樣品，所以我們用微型汽車送他去。我們對經理說：由於道窄，還是乘微型車好，經理要你回去……&rdo;男子隔著窗玻璃說道。

他縮起脖子，態度十分殷勤，接著又說：

&ldo;參觀一完畢，我們會用車子送經理回兩國橋，所以請你……&rdo;

既然是經理的吩咐，當然沒有二話，香取答應照辦，便詢問對方，車子在哪裡掉頭為好。

&ldo;這一帶的道路都狹窄，不是微型車無論如何不行，這樣吧，你還是原路退出去怎麼樣?&rdo;黑臉漢說。

香取倒車，黑臉漢在前方舉起手，像是在打什麼訊號，嘴也在動彈：&ldo;好，行。&rdo;又彷彿在說：&ldo;再見。&rdo;他漸漸變小，但始終望著車子。

第02節

二

12點鐘，十系子和香取在芝地的旅館見面。十系子24歲，香取長十系子3歲。他倆現今幽會已不需要那些無意義的客套了。

&ldo;你的牙齒真美。&rdo;

&ldo;不象我爸爸的孩子，對嗎?&rdo;

十系子一張嘴，口裡一排雪白的牙，很整齊，健康的淺紅色牙床都露出來了。她接著說道：

&ldo;此外，我大概還有夠美的地方吧!&rdo;

&ldo;是啊。&rdo;香取像是在深思。但不知是什麼原因，此時香取的眼前浮現出經理在戶田橋的村路上分手時的背影。

&ldo;經理的牙齒很不好嗎?&rdo;

&ldo;大牙都鑲了金，全都是假牙。&rdo;

香取不由想起經理一旦放聲大笑，口中就金光閃閃的樣子。這位經理是難得這麼放過司機的。所以香取用電話通知公司後又說馬上得去修車子，便獲得了時間。今天是香取主動來約十系子的。

&ldo;真有意思，經理在三越買了金字塔的模型。&rdo;

&ldo;呵，埃及的咯。爸爸從國外旅行回來就成了埃及狂，對金字塔著了迷。公司裡生產的襪子的商標不就有金字塔印記嗎?爸爸把文化古蹟和產品混在一起，正自鳴得意呢。&rdo;十系子說。

&ldo;喔。買了那模型後，爸爸到什麼地方去了?&rdo;

&ldo;戶田橋。&rdo;

&ldo;戶田橋?&rdo;

&ldo;鑄造工廠，似乎要澆鑄和模型相仿的鑄件。經理做那種東西幹嘛?&rdo;

&ldo;大概是給什麼人的。最近家裡的客廳已經滿是金字塔了。&rdo;

已經過了一點鐘，必須準時回去了。

&ldo;先和公司通個電話。&rdo;香取向房間角落走去打電話。

十系子眯起眼看著香取通電話。

&ldo;東洋織品公司嗎?&rdo;

香取想匯報自己的事‐‐再過20分鐘就可回公司了。接電話的是董事。

&ldo;你在哪裡?真叫人好找。&rdo;石川董事的聲音帶著怒氣，又問道：

&ldo;經理在戶田橋要你先把車開回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