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教廷果然會出兵啊,只是讓我有些沒有料到的是,此刻居然會有一名樞機卿恰好位於塞西亞,讓教廷方面至少提前半個月得知了我們的動向,這就有些麻煩了……”
艾爾弗雷德長嘆了一口氣,有些疲憊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教廷的高層們也是擁有類似影衛的溝通機制的,好在我們此役的安排中,佈置了足夠的兵力和冗餘空間,現在依舊可以打一個時間差。”
“影衛體系的培育成本之高,甚至可以從零開始地再造一個小國,我一直以為,只有王國可以承擔這種高昂的代價,沒想到,教廷居然也有類似的機構。”
負責彙報工作的阿諾德聽到了這番說辭,語氣也有些感慨。
“時至今日,依舊能夠在西洛里亞呼風喚雨的大國政權,都是從數百年的廝殺中活下來的贏家,千萬不要因為其表露出來的表象,而對他們產生懈怠之心。”
艾爾弗雷德看著自己的近侍,自然明白——這段時間的工作,讓阿諾德充分認識到了王國的強大和進步,也進一步地理解了西洛里亞諸國的孱弱、矛盾和落後。
這些都是事實,但阿諾德顯然也犯了一個新手官員都會面對的錯誤:
他過於高估了王國的強大和先進,也過於低估了大陸諸國所隱藏的實力,這會導致阿諾德過分迷信王國的強大力量,這會錯估敵我雙方的實力差距。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阿諾德自然也能逐漸從這種狀態中脫離出來,建立起一套正確的認知,艾爾弗雷德對於自己的近侍還是有信心的。
但很顯然的是,他不覺得阿諾德還有磨磨蹭蹭的時間了:
“卡爾,好好地幫阿諾德補習一下西洛里亞歷史,趁著這個機會,我正好休息一會。”
“您的意志,殿下”影衛緩緩現身,來到了阿諾德的面前:
“馬歇爾閣下,你想讓我從哪裡開始說起,對你而言更便於接受和理解呢?”
“即使你這麼說了,我也並不是很明白該怎麼問,不如就按照你的節奏來吧。”
阿諾德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先詢問自己的意見,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樣啊,我其實也不知道怎麼教導他人,就讓我們從古王國時期的改革開始吧。”
卡爾也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教導別人的一天,為此思索了一會:
“任何一次嘗試都不是無中生有的,它們一定是參照了他人的經驗,這個經驗並不一定是成功的,也有可能是一次失敗的實驗,古王國時期的改革自然也不例外。
“彼時的哈文德王室,面臨著平民超凡與貴族間難以調和的矛盾,擺在他面前的其實有兩條改革方向——其一,便是效法沙海旁的新月帝國,將立有軍功的平民超凡冊封為新貴族,建立起最為完備的封建制度,解決這個矛盾;
“其二,就是效法教廷,最大限度地將權力與貴族身份剝離開,建立起擁有上升途徑的、純粹依靠精英治國的新體制,這樣也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當時所面對的矛盾。”
卡爾雖然沒有說,但阿諾德還是能夠明白這兩種方法的侷限性:
達西亞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特殊了,新月帝國的制度並不能適用於這片土地,只能幫助古王國苟延殘喘一段時日,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矛盾最終還是會徹底爆發的;
教廷的制度倒是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矛盾,但對於真正的平民而言並不公平,因為它的核心主旨只有一條,“成為超凡,才算得上是可以參與權力分配的‘人’。”
當然,超凡和普通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教廷的制度維持了八百年,至今也沒有出現任何問題——只要不是壓迫得太過分,普通人是不敢真正反抗超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