駭,用手去擦拭,然,卻越擦越多,最後弄得他滿臉都是,她慘白的手掌也完全被鮮血染紅……
“血……你受傷了!”她自己身體的不適完全被忽略了,只是摸著他滿是血的臉哭泣,而且這血是從頭部流下來的,顯然是頭部受傷……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回望海面邊打邊涉水而過來的賀子翔和魯茲,血,從頭部沿著他眼睛流下來,流進眼裡,迅速模糊了他的視線,眼前的一切都霧濛濛的,滲透著一層血色,更重要的是,他的頭很重,很暈,耳邊甚至有嗡嗡的聲音,他知道,這是自己傷重的表現,之前在水裡時,胳膊就受了槍傷,一路帶著童一念游上岸,體力消耗不少,而剛才氧氣瓶爆炸,他用自己的身體為童一念擋住了所有的氣瓶碎片和衝擊力,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賀子翔……
時間緊迫,他俯於她上方,握著她的手說,“念念,聽著,待會兒你跟著賀子翔,他不會傷害你……”
一種不良的預感和極度的恐慌將她籠罩,她反扣住他的手指,兩人交握的十指間全是陸向北的鮮血,她睜大的眼眸裡全是驚懼,即將生離死別的驚懼,“那你呢?”
“我……我是警察啊!當然要把魯茲逮捕!”他儘量若無其事地笑,讓她寬心。
“不!不!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你說過的!”她知道,他不是要逮捕魯茲,而是要拖著魯茲,好讓她安全離開,甚至,不惜把她託付給賀子翔,曾經他最為忌諱的賀子翔……
“乖!聽話!放手!”他看著那兩人越來越近,快要來不及了,也不知海面上警察和賀子俞的槍口怎麼樣了,只聽見槍聲連連,卻沒有快艇往這邊開過來,估計,此時此刻,也沒人會想到他們的安危,更不會想到這島上還有人。
“我不!我就不放手!你說過我們要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一起!”自爸爸去世以後,她從來就沒有說過愛他,從來都是用硬邦邦的話要把他趕走,可是,那不是她的真心話,最初是因為太愛所以太恨,因為怕自己再愛,所以才用那樣的話來傷害他,同時也傷害自己,只有傷了自己,才能讓她記得不要去愛他啊,而到了後來,她漸漸想明白一些事情,但為了和賀子翔周/旋,仍然將他拒之以千里之外,但那都不是真的她,真正的她,是愛他的……
她的眼淚瓢潑而出,緊緊扣住他的手指,死也不鬆手,手指間滑膩膩的,全是他的血……
而他,又何嘗願意和她分離?
只是,生死未卜,他承諾過會一直陪在她身邊,然,現在的他,還能陪她多久?他也不知道啊……
在她的淚雨磅礴中,他眼裡亦泛起了晶瑩,和他臉上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什麼是血,什麼是淚……
儘管心裡劇痛,扔是一指一指,將她的手指掰開,明明痛了咽喉,卻故作輕鬆地笑,“傻妞兒,你真以為我有事?我穿了防彈衣的!你以為我那麼笨嗎?拿自己當槍把子!”
她流著淚只是搖頭,“陸向北!你還把我當傻子嗎?”她真的恨死他了!老是把她當白痴騙!防彈衣又不能擋住頭!明明他頭部受傷了!還要騙她沒事!
“乖!我知道你是聰明的妞兒!沒有你,我可能已經被判死刑了,對不對?好了,放手!”他用力將她的手指和自己的分離。
一個,兩個,三個……
每掰開一個,就好像在彼此的心上劃了一刀,就好像離生離死別近了一步,當最後一個手指和他的脫離,她忽然
感到心裡劇烈一空,彷彿整顆心都被掏走一樣,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陸向北!不要放手……”
“不許哭!別忘了,你還要照顧好嘟嘟和瞳瞳!”他扔下這句話,強撐站起來,朝那兩人而去。
她在沙灘上沿著他的足印往前爬,染血的手伸向他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