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
“同學,你認真的?”
面對警察的詢問,少年神情麻木地點頭。
“可你這一點證據也沒有,我們不可能就這樣勒令人工地停工,讓我們去破壞地基搜查啊?”
“這樣吧,你有你叔叔已經不在人世的證據嗎?”
少年點點頭。
十幾分鍾後。
那名工地上收了少年兩百元錢告知他王叔訊息的老人來到了警察局。
“什麼?我不知道啊,小夥子,我們都沒見過面,你怎麼胡說八道呢?哎!現在的學生啊……”
丟下這樣的一串話,老人走了。
少年的神色更加麻木空洞。
“你這……看,連死亡的證據都沒有,我們怎麼辦案?這樣吧,我先給你報個走失。”
......
得到警方這樣答案的少年在渾渾噩噩中,被納西妲帶回了住處。
時間一點點流逝,夕陽的光輝斜灑下來。
“抱歉,沒有定性的事情,我們報社不能刊登的,我們不能拿我們的公信力開玩笑。”
......
“您好,您的賬號因釋出不恰當言論已被封禁30天……”
......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少年身上,少年靠坐在床邊,已經沒電的手機丟在一邊,他垂著頭,神情木然。
納西妲安靜地來到少年身邊,將他的腦袋抱進自己的懷裡:“想哭的話,可以哭出來喔。”
“……”
少年沒有任何動靜。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屋外傳來敲門聲。
納西妲起身過去開門,門後站著的竟然是拄著柺杖,顫巍巍的奶奶一人。
“奶奶……”納西妲連忙扶住奶奶的手臂,將她攙扶進屋裡。
老人家愛憐地摸了摸納西妲的頭髮,直到她被攙扶到屋內,在少年身邊的床上坐下。
少年彷彿並沒有看到奶奶的到來,他如同一尊雕像,從始至終地就這麼枯坐著。
“哎……”
老人家突然一聲嘆息,她顫巍巍的手放到了少年的頭頂:“孩子……苦了你了……”
少年機械般地將臉抬了起來,木然地看向老人家。
老人家慘笑一聲:“德遠,走了吧……”
少年倏然瞪大眼睛,他明明已經在心底決定這件事絕對不要告訴奶奶和歡歡的,為什麼奶奶會知道?
老人家並沒有讓少年疑惑太久,她用枯槁般的手摸了摸眼淚:“德遠那孩子,我知道,他不會離家那麼久不回來,還一點訊息都沒有的,那些天,天天電話不接,我就知道……那孩子肯定是出事了,知道你快高考了,也沒敢跟你講,哪知道你自己跑去打聽了……”
少年的視野漸漸模糊起來,任憑怎麼忍都沒辦法再憋回去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滴下來。
他將臉埋進膝蓋,低低的嗚咽聲終於響了起來。
他傾訴般將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跟老人家說了出來。
聽完,老人家只是一聲輕嘆,她撫摸著少年的腦袋:“我老婆子什麼也沒有,就一條命,我這病也沒幾天了,不是發不了聲麼,我老婆子明天去吊死在那工地上……也算是給我兒換個公道回來……就是歡歡那孩子……可能要麻煩你了……”
少年沒有抬頭,只是哽咽道:“沒用的奶奶……沒用的,他們能把王叔的事悄無聲息瞞下來,也能把您的事瞞下來……”
老人家聽言,神情也恍惚了一下,然後露出一副慘然的表情:“這樣啊……也是……也是啊……”
“我們這樣的窮人啊,真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