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拋,道:“讓老天爺來當裁判,字向上就放人,字向下就乖乖地去當和尚。”
而萬磊的話音未落,銅錢就落於地上,圍了幾下,終於落定,字面朝上,萬磊撿起銅錢,衝張召重笑道:“看來老天爺也不想讓你當一輩子的和尚,這樣吧,贖金一到,你就與你師姐一起走。以後跟你師姐一樣,禁止進入我順天府地界,否則殺無赦。”
“我不走,我要留下來陪師父。”張召重又道。
“呆子,你爹就剩下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想看你們張家絕後嗎?”沐講禪師怒喝一聲,又對劉綰道:“你當師姐的,以後看好師弟,別讓他再四處惹事生非。讓他早點成家立室,好給張家留後。”
“徒弟謹記師父教誨,定會照顧好師弟。”
“為師是看著你們長大的,你生性倔強,事事都要爭強好勝,這不好。你所為之事,為師不想過問,只是召重卻少不更事,總是不讓人省心,以後你可別把他扯到你的那些麻煩中去。”沐講禪師正色道。
“徒弟知道,南下之後就給師弟找個地方安家,讓他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師姐,你不跟我一起嗎?”張召重急問道。
“師姐要乾的是掉腦袋的事,不該連累到你。”
“既然是掉腦袋的事,那咱們不幹還不行嗎?咱們找個地方隱居,我種地,你織布。。。”
張召重沒完沒了地說著,一旁的趙雪兒就開始不耐煩了,道:“你們這些破事私底下再談吧,現在都給我回牢房去,在贖糧未到之前,你們都是囚犯,誰敢不老實,就休怪我哥不近人情。”
“居士,老衲告辭。”沐講禪師倒也乾脆,不等四周的官後來催,他自己就先起身了,而其他人見性命保住了,也就不再多言,也拱手告辭,這幾個人都是和尚,在哪裡出家都是出家。既然師父都表態了,他們也就死心踏地地在北平出家了。
慶壽寺在北平也算是大寺,位於城南牆附近,有過百年曆史了。而城南經歷過血戰,北平軍陣亡的將士很多,所以慶壽寺被開闢來當成是紀念堂,寺內供奉著數萬將士的靈位,常有一些烈士家屬去拜祭,是一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
不過,由於戰亂的關係,寺內的和尚幾乎都跑光了,所以必須另找人去打理,讓沐講禪師去那裡主持,並負責打理那些靈位,也算是人盡其用。畢竟沐講禪師是過來人,他出家之前叫張定邊,與元末豪強陳友諒是拜把子,當過太尉,也算是個風雲人物。
要說起陳友諒,那就是一通文章,簡單的來說,陳是朱元璋的死敵,雙方交戰多次,最後在鄱陽湖一戰中,陳友諒中暗箭而亡,陳部被朱部大敗。張定邊還算忠義,保護陳友諒幼子陳理回到武昌。
後朱軍掩至,陳理出城投降。張定邊率一支親兵突圍而出,轉戰各地,後見大勢已去,就遣散部眾,讓他們解甲歸田,以圖後起。他自己也改名易姓,混跡江湖。
明朝建立之後,他更是心灰意冷,遂於泉南靈隱山隱居。後來為避前嫌,直接削髮為僧,自號沐講禪師,一住就是三十年,現已年過八旬。此次率眾弟子北來,也是因為小徒私自離寺,他擔心其安危,被迫出山門北上尋徒。
而張召重雖不是沐講禪師親生兒孫,卻是故人之孫。張定邊有兩個結拜兄弟,一個是陳友諒,其子孫降朱之後雖保住了性命,卻被遣往朝鮮,讓朝鮮國王看管,日子過得好生淒涼,且終生不可迴歸故里。
另一個結拜兄弟是張必先,外號潑張,曾被陳友諒任命為丞相,是一名悍將。陳友諒身死鄱陽湖之後,朱元璋圍攻武昌,張必先帶兵回救,卻被常遇春的伏兵擊敗,被俘後氣沮,臨城為朱元璋勸降。
武昌降後,張必先並沒有得到善終,終被朱元璋設計殺死,子孫皆先後遭遇不幸,唯有